布衣公主(出书版)(42)

“儿臣参见陛下。”称心跪下施礼道。

她一直不习惯叫父皇,总是称“陛下”,故意疏远至极,但爹爹也由着她的性子,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婧儿来了,”呼兰拓和颜悦色地道,“用了早膳没有?”

虽然呼兰拓已经强打起精神,但仍可听得出他的声音实在虚弱,与从前宏亮骇人的嗓音截然不同。

“陛下可是龙体欠安?”她索性问道,“不知一大早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这孩子,怎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呼兰拓叹了口气,涩笑道,“就不肯好好陪朕说会儿话吗?”

“儿臣……只是不解。”她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四周的气氛不会如此怪异。

“朕这身子欠安已久,都习以为常了,今天召你前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呼兰拓语气和蔼的说。

“陛下病了这么久,儿臣都没来探望……”情不自禁的,称心道出一句和暖的话来,“实在心有愧疚……”

人之将死,又何必再与他计较前尘过往?他若想要一个孝顺的乖女儿守在榻前,她也愿意满足他的心愿。

娘亲常说,善良之人与狠心之人的区别在于,前者懂得放下与体谅。娘亲曾叮嘱过她,她一定要做个善良之人。

“婧儿……你说什么?”呼兰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再说一遍给父皇听听!”

“皇兄那日与儿臣做了一番长谈,希望儿臣能尽子女孝道。儿臣觉得皇兄所言有理,以后……儿臣会天天来给父皇请安的。”

父皇?她随口之间居然说了“父皇”两字,原来她的心不似磐石坚硬,或许她早就原谅了爹爹,对他的恨意早在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中消逝了。

为她那句父皇,呼兰拓眼睛泛起雾气,“好好好,你若能日日都过来,朕当然欢喜。”他笑道,“只是怕你们年轻人陪朕这个老人家说话,会闷得慌。就连你皇兄,平日里也只是给朕禀报些朝堂之事罢了,也不曾与朕多聊会儿天……”

提到呼兰琛,不知为何,呼兰拓忽然猛地咳嗽了两下。

“婧儿,其实朕今日召你前来,实有要事……”他抑住顽疾,努力的开口,“你皇兄昨日去京郊,说是去寺里为朕祈福,可却至今仍未归。”

“什么?!”称心一怔。

果然是出了大事,难怪她心中七上八下的。

“从前你皇兄出宫去,也曾有在寺中小住之例,可他现下替朕监国,日日打理朝政,断不会这般做,何况朕已派人传话过去,却也迟迟不见回音。”

按说皇兄武功不弱,又有高手护卫,应该不至于发生意外,可她一颗心莫名跳得厉害,彷佛越害怕什么,就越会遇到什么。

“启禀皇上!”忽然门外太监碎步匆匆而入,俯首禀报道:“洗统领回来了,求见皇上。”

“快,快宣!”呼兰拓连忙道。

显然,洗统领是呼兰拓派出去给呼兰琛传话的人,他手执一封书信,满面惊慌之色,跪倒在龙榻之前。

“陛下,太子……太子出事了!”洗统领微颤的声音让整个寝宫震惊。

称心心中彷佛有一座楼宇瞬间坍塌,大哥是周国的顶梁柱,在父皇病重之际,若真出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这朝野局面……她不敢设想。

更可怕的是,这一刻,她发现父皇身边其实并无任何可以依靠之人,唯只有她,算得上是至亲骨肉,可以分担一点点的忧患。

尉迟蒙站在参天大树下,深秋的冷风从叶间呼啸而过,引得枝叶飞舞,像是整片树林都要盘旋而起,天气亦越发显得透心寒凉。

他等了好久,才看到书信中所说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停稳后,步下一个宫装女子。

“给公主请安。”尉迟蒙上前施礼道。

周国宫中传来回信,说是婧公主会亲自前来与他相谈关于呼兰琛之事,眼前的这个女子,想必便是婧公主了。

“尉迟统领,我们曾经见过的。”称心微微笑道,“虽未打过照面,但尉迟统领的声音,我还记得。”

那夜,在雁皓轩的书斋里,那个黑衣人便是眼前的男子吧!称心想起,自己曾以为他是一只掠过夜空的纸鸢。

“听闻公主曾在静和庄小住,很是照顾我们少主,算起来,公主与我们少主也算是有渊源了。”

关于她和雁皓轩的事,眼前的男子又知晓多少?称心忽然很想知道,在尉迟蒙的面前,雁皓轩是如何形容她的。

“你家少主近日可好?”她佯装镇定地问。

“少主自然很好,等属下办完这桩差事,少主会更加好。”

所以雁皓轩也知道此次尉迟蒙的筹划了?她真不希望他卷入此事,他不是一直想当个富贵闲人吗?他不是已经没了复国的图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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