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迁的瞳孔蓦然放大,他颤抖着身体,想要挣脱枭一的钳制。这举动毫无作用,只是增加了他的痛苦而已。
“你想要活命,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讲出实话,我便让人放你回原籍,重新有一个身份生活。”枭一放开他,站起身,亲自拿过一件刑具,“这是第十八件,宋迁,你可要忍好,忍过了我便有心思听你讲了。”
“人找到了吗?”慎郡王府之中,萧景崇坐在太师椅上,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徐睿和徐正坐在他的身旁,宋迁失踪了,他的位置自然有人顶了上来,此刻也正战战兢兢地跪在萧景崇面前,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一群废物!”
上好的茶盏被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碎瓷片划过跪在地上之人的额头和手背,那人也不敢躲避,只能跪在那里等待萧景崇这阵火气过去。
“王爷,这群人有备而来,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对宋迁动手了。”跪在地上的那人十分为难,他小心翼翼说道,“当时戏楼的人手并不多,等我们其他人赶到时,只见那些人分头行动,我们也不知那宋迁究竟是去往哪个方向了。”
“滚吧!要你们有什么用!”萧景崇平复着呼吸,他此刻脑子里有些乱,一时间竟分不清宋迁究竟是不是那个内鬼。他仔细回想着每一个细节,倘若宋迁真的是太子的奸细,太子为何在去西山之前要去挑衅他呢?得了消息隐忍不发,等查出证据再动手,岂不是更好?
“太子在使诈。”徐正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他声势浩荡的带着人去了西山,结果昨日归来,却只说是村民谬传,不太像是他平日里的处事风格。”
是啊,若太子坚信西山有鬼,恐怕要翻个底朝天才行,不至于短短一日就放弃了。也就是说,太子现在还不知情,或者说只是猜测,压根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到这里,萧景崇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徐正继续说道,“但无论宋迁是不是内应,一旦他落到了太子手里,西山的事情早晚都会藏不住的。王爷,我们还需早做打算,不然等太子有了准备,恐怕西山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了。”
“既然如此,那必要将西山之行的日子再往前提一提才是,否则,迟则生变,谁知道太子手里还藏着什么样的底牌呢?”徐睿沉思片刻,转向萧景崇,“可是王爷其实也不必过于忧虑,太子的手中没有兵权,就算他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陛下会轻易相信他吗?”
“西山距离三大营的驻地不远,但以陛下对太子严防死守的程度,太子是绝不可能调动三大营的。”徐正接话道,“话是这样讲,可是臣总觉得那个太子着实让人猜不透。此事归根结底,还是要尽快动手,否则万一陛下失了兴致要留在京城之中,我们再想动手,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三人的谈话便以此作为结尾,徐正似乎看出来萧景崇和徐睿还有话要讲,自觉地先行离去。
萧景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算是放下了戒心,“阁老说的是,徐正这个人倒还算可用。”
徐睿微微一点头,他自认为猜到了徐正的心思,因为他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像。自己虽然对叶楣一腔深情,可当日站在萧景崇身后,真的全是为了叶楣吗?还是因为萧景崇登基的可能性最高,他提前站队谋个前程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王爷放心,无论嘴上说的再好听,人生在世谁都逃不过权势的诱惑,他徐正凭什么能例外呢?”
第142章 勤王令
“陛下,长乐长公主来了。”
昏暗的书房之中,青烟袅袅,掩盖了一丝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药味儿。听到康禄海的话,萧奕睁开眼睛,不知为何,这小半个月以来,每每到了傍晚,他总是会陷入昏睡,并且觉得身上闷闷的不痛快。
门口传来环佩相击的声音,萧长乐也是刚从端老太妃的居所过来,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似乎是端老太妃的病又不太好了。
“见过陛下。”萧长乐屈身行礼,萧奕连忙摆手,示意康禄海为其赐座。
“难得见你在宫中停留这么久,怎么了,是端老太妃那边...”
“是啊,太妃年纪大了,太医说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说起这个,萧长乐的心中又难受了起来。她的生母去世的早,是端老太妃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养大的。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她缠绵病榻,掰着指头过日子,这心里实在是煎熬。
“这些日子你也跟着辛苦了,朕怎么瞧着,你又憔悴了不少。”
“臣妹再怎么劳累也比不上陛下,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事都要皇兄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