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懿出言安抚,“稍等,最多二十分钟,我肯定把车弄走。”
她在前台的工具箱里找出一把锋锐的羊角锤,神色从容的朝裴松鹤走了过去。
裴松鹤见她去而复返,唇角还携着那抹温淡的笑意。
当他看清她手中的羊角锤时,表情霎时严峻起来。
“知懿,把锤子交给我,咱们别玩儿点别的行不行?”他向她伸出了手掌,声调带着几分诱哄,“我就站在这里,不会躲也不会跑,要打要骂随便你。”
沈知懿不露声色,举起锤子朝他挥了过去。
裴松鹤果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哗啦——’
锤子从他眼前划过,重重砸在了车窗上,钢化玻璃成颗粒状碎落一地。
“打电话叫拖车吧,附近的拖车队到这里只需要二十分钟。”沈知懿转过身,淡淡撂下了句,“如果二十分钟后,我发现你的车还停在这里,那我就砸烂你的手!”
裴松鹤看着自己刚提的新车没了挡风玻璃,一时哭笑不得。
他能感觉到,沈知懿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如果他再不把车拖走,她真的会砸烂他的手。
裴松鹤认为倒也挺好,这样他就有理由留下来了。
但他更害怕她会伤到自己,还是算了。
只得拿出手机,拨打了最近的拖车电话。
二十分钟后,崭新的大G被拖走。
裴松鹤这回连避风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站在院中,像最虔诚的护卫,默默守着沈知懿。
午后,风雪愈下愈大。
从起初的片状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没多久就落了裴松鹤满肩,将他长睫都染成了白色。
第175章 老婆的房间,我不能进吗
格桑趴在窗台上看了好一阵,于心不忍道,“知懿姐姐,他这样站下去,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沈知懿靠在软榻上,手里翻着一本漫画书,眉眼不抬,“没人逼他罚站,腿长在他的身上,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格桑还想说点什么,被拉姆以眼神打断。
“一个大男人,淋几小时雪怎么了,牦牛每天都在山坡上淋雪,也没见哪头冻死了!”拉姆刻意打趣道。
“牦牛还有冬虫夏草可以吃,他可什么都没吃!”格桑小声嘟囔道。
沈知懿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有些过分。
念在旧情,决定出去给他送根冰棍。
此时,院外传来扎西巴图爽朗的笑声。
“我还在想是谁堆了这么大一个雪人,险些没认出来。”
“裴兄弟,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是屋里的火塘太热了吗?”
裴松鹤说不出懊恼,只得苦笑。
都是男人,扎西格外理解,朝他挤了挤眼,勾肩搭背便往屋里走。
“你是来找知懿的对吧?快进来坐,我家又不缺守门的。”
沈知懿看到扎西把满身是雪的裴松鹤带了进来,忍不住开口,“扎西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裴松鹤站在门口,用冻僵的手掸去身上落雪,感受到屋内扑面而来的热浪,总算又活了过来。
他瞄了一眼坐在火塘边的沈知懿,瞧出她眼神里藏匿的不悦,摸了摸鼻梁骨,“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扎西拦住他,朗声道,“我们藏族人素来好客,没有把远方来的客人往外赶的道理,让邻居看见你站在院子里会取笑我们的!”
这番话多半是说给沈知懿听的,她只得作罢。
毕竟这里是扎西巴图的家,不是她的家,她没有决定权。
但她不想和裴松鹤共处一室。
扎西巴图搂着裴松鹤来到火塘边取暖,他的两个女儿主动递来酥油茶和毛巾,唯有沈知懿从座位站起来,挺着孕肚朝楼上走去。
“谢谢。”裴松鹤接过格桑递来的酥油茶,抿了一口。
视线始终跟随在沈知懿的身上,直到她掀开门帘,走入房间,才恋恋不舍的垂落下来。
扎西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矛盾,也曾询问过沈知懿。
她当时轻描淡写的说,“分手了,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扎西以为她只是耍小姐脾气,过来玩两天就会回去。
没想到她一住就是三个月。
现在裴松鹤从京城追过来,沈知懿却连见都不肯见,给他们创造和好的机会,沈知懿直接回避。
想让这两个人复合,没那么容易!
扎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沈知懿还是没有下楼的意思。
拉姆上去喊过她两次,她只说现在不饿,过一会儿再吃。
裴松鹤知道她是故意跟自己错开,等他回到楼上休息,再下来吃东西。
他还没开始追,她就已经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还好这个地方无处可逃,她只能日日与他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