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333)

作者:梅长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张老汉从床底下摸出拍茶的锥刀别在裤腰后,用外衫罩住,把陈旧烟杆放在床头桌上,又把桌上散乱的小物件摆放整齐。

他住的这小工舍,老伴走前特地替他打扫过,也干净得很。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房内添了日常生活物件,似也添了几分人气。

走出房门,再次扫了眼小房间,张老汉关门离开工坊。

路上有工友碰到,不冷不淡打声招呼,张老汉皆低声应了。

等他走远了,工友交头接耳,疑惑。

“这么晚了他这是要上哪去?天马上要黑了,再过会就是就寝的点了。”

“谁知道呢……怪事,平时这老头总是阴沉沉的不说话,只埋头干活,也不搭理人。今儿跟他打招呼,他竟然应了?”

“嗨,咱对他又没恶意,而且在一个工坊干活这么久了,石头心也得有点热度了吧?打个招呼应一声有什么奇怪的。”

“换个人当然不奇怪,但在这老头身上那就奇怪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啊?上东村老张家!就玉溪村林家二房媳妇以前亲爹,断亲那个。”

……

夜色一点点变浓。

暗夜笼罩下的上东村,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各家灯火,各家烟火。

时有热闹说笑声从途经人家传出,欢快,生气蓬勃。

这是玉溪村两座工坊招工后才有的,

这种欢笑与生气,也是工坊带来的。

唯独老张家例外。

几年如一日的死气沉沉。

远远看着那处少了灯光的院落,便有压抑感在心口滋生,让人不想靠近。

张老汉站在稍远处看自己的家,恍然惊觉,原来自己的家,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良久,他举步走近,打开破旧木门,走进院内。

恰与提桶出来倒洗碗水的张世聪碰个正着。

“爹,你回来了?”张世聪怔了下,开口。

话里有了两分热络。

张老汉瞥他一眼,没应,要往自家堂屋走时又停下,“张世明去工坊打你娘的事,你知道吗?”

张世聪唇角嗫喏两下,没有回答。

见状,张老汉笑了,“你比张世明那个孽子更可恨,更恶心。”

没有再多说什么,回了屋。

他性子凉薄阴狠,自私自利。

两个儿子的性子,全部承袭了他。

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子张世明当然可恨。

但长子张世聪尤甚。

以前家还没散,这个长子最擅躲在后头让爹娘冲锋陷阵,他只管捡好处,不担一点骂名。

拾不到好处了,遇上事了,他为保自己的利益,跑得最快。

任由爹娘被孽子忤逆磋磨,高高挂起袖手旁观,还能扯个冠冕堂皇的名头来遮掩自私。

他张德生总自认精明,事事有把握,到头来最失败的,原是偏疼两个儿子。

当真可笑至极。

张世聪回到自家堂屋关上门,坐在春凳上一言不发。

其妻江水月往外看了眼,杵他,“他不是住在工坊吗?一去几个月没回来过,今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赶这么晚?别是出了啥事吧?你也不问问清楚,万一连累到咱——”

“行了,别说了!”

张世聪烦躁打断妻子的话,“我怎么知道他回来干啥?你……你以后也别老盯着那边,生怕他连累咱,他们两个老的现在都在工坊干活,有地住有饭吃有银子拿,不定是人家嫌咱呢!”

刚才院门口,老汉说的那句话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张世聪莫名觉着不是滋味。

又或者打从心底里,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个凉薄的人。

那句话像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划破了他戴在脸上的假面。

又似一个狠厉的耳光,扇在了他脸颊,火辣辣的疼。

江水月撇撇嘴,没跟男人硬扛。

第248章 恰缺了个够狠又缺德的

今时不同往日,旧年两个老的在家呆了大半年,整日整夜死气沉沉的不吭声,好像随时要撒手一样。

没成想两人竟然转眼就成了工坊工人。

每月能落到手里的月银,合计至少能有二两。

二两啊……

想到这里江水月又觉不甘心,抱怨,“你说你平日精明得很,旧年怎地还不如两个老的机灵?

要是当时你也去应招,不定现在也是正儿八经在工坊里干活拿月银的了。

一个月至少一两往上打的银钱,上哪找这么好的工去?

咱家现在日子可不好过,地没了,田没了,光靠起早贪黑的镇上支摊卖包子,连儿子上私塾的银子都掏不出来,过年过节也得省着买……”

喋喋不休,这里嫌弃那里不满。

日复一日。

张世聪抹脸,陡觉疲惫。

人生走过三十多年,啥都没做成,啥都没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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