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盯了面具一眼,看得出不太情愿:“一定要戴吗?”
温鹤绵没想到他竟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纠结上了,似笑非笑:“还臭美上了?”
“丑。”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看见温鹤绵都戴上了,谢琅犹豫片刻,也跟着戴上了。
好歹和太傅是一对。
戴面具朴实无华但管用,他们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果然降低了许多,瞅见河边有放花灯的,谢琅兴致冲冲非要拉着温鹤绵跟着过去一起放。
过节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些新奇的事,两人都是第一次经历。
温鹤绵乐得陪他一起幼稚,在花灯中写好祝福语,再仔细小心放入河中,围观着那两盏花灯混入众多的花灯中,随着流水一起,挨挨挤挤飘向远方。
仿若在瞬间,真成了皎皎银河。
谢琅侧眸看温鹤绵。
在面具的遮掩下,只能瞧见那双眼睛,平和从容,清冷干净,被暖融融的光辉映得明亮。
而在被他亲吻蹂躏后,眼中便会含了情,令人勾魂摄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盯着我看?”
温鹤绵忽然转头,逮了他个猝不及防。
谢琅面不改色心不跳:“含霜好看。我从前就想过很多次,与你过七夕的场景。”
只是那时都还太遥远,他只能在脑海中幻想幻想,生怕自己走得再急些,温鹤绵就会被他吓跑。
“现在实现了。”
温鹤绵蓦然有些心疼,她抓紧了谢琅的手。
倘若一直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她不敢想象,那些年谢琅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嗯。”谢琅应声,难得没卖可怜,过了半晌,他才继续低声道,“含霜,等一切结束后,我们成亲好不好?”
明明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应该已经能够有十足的把握,可真到了说出来时,还是觉得心中忐忑。
说起来,运筹帷幄的帝王在情爱之事上露出小心的神色,着实让人心中动容。
温鹤绵一直看得出他的想法,还以为他会憋上多久,结果现在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她没让他等多久,很快给了确切的答案:“好啊。”
谢琅眼眸微亮,激动得呼吸都难以克制:“真、真的啊?”
温鹤绵垂下眼:“假的。”
谢琅牵着她的手晃了晃:“我不管,就是真的。你亲口说的。”
第174章 谢怀川,你到底在怕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更过分的事,顶多像许多有情人一样,私下里默默牵住她的手,传递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待到他们二人的花灯彻底飘到看不见之处,谢琅才挪动了脚步,带温鹤绵去别处。
说书的依旧在滔滔不绝,可能因为今日特殊,说的也不再是些奇闻异事,而是与七夕有关的小故事。
其中经久不衰的,便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说书人将语气放得极缓,给人的代入感倒是一如既往的强,场下男男女女,或多或少有些感伤。
不过听完,谢琅却只是嗤笑。
温鹤绵同样笑着靠坐在椅背上,侧过头去问他:“你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谢琅嗯了声,神色嘲讽:“用下作手段只为了让女子留下来陪自己受苦,还为他诞育子嗣,无耻至极,怎能称得上良配?”
这话属实一针见血。
温鹤绵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她陡然话音一转,“你那时……”
谢琅猜到她想说什么,陡然截住了话题,压低了声音:“没想着要一直困着你,我只是太害怕,冷静下来,不会强迫你的。”
说到底,他不是原书中那个阴鸷冷血的暴君,他是温鹤绵从骨子里就教正的君主,沉郁警惕的狼崽子,也是会被温情陪伴所感染的。
温鹤绵哼笑一声:“你做过强迫我的事,难道还算少吗?”
哪次不是说亲就亲,根本不带预告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谢琅胆子大着呢。
这独断专制的模样,倒真挺像一位合格的帝王,一时之间她不知是喜还是忧。
谢琅偷偷瞥她一眼,确认只有调笑而没有责怪,唇角悄悄弯了下:“抱歉嘛。”
看上去没有太认真悔过的意思。
温鹤绵懒得和他计较,目光转了回去。
七夕没有宵禁,他们听完说书的,时辰都晚了,正巧这几日准备住在宫外,直接回王府就好。
经过上次推心置腹的聊天,青云虽还是对二人在一起的事感到别扭,可终归好多了,至少能恢复以前的态度,不然拧巴着也难受。
回来的路上就见温鹤绵打了好些个哈欠,谢琅去了侧卧沐浴,以为能见到人在床上等他,结果却发现她着一身雪白寝衣,坐在靠窗的小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