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怀镜福至心灵,转而向宋平涛发问:“宋公子,生死簿上,能否看见封门铺人的死因以及何时阳寿尽?”
这的确算是一个突破口,但却见宋平涛摇摇头,蹙眉道:“问题就在这里,据生死簿所载,当年的封门铺人几乎全部死于自戕。”
“不仅如此,”宋平涛竟是缓缓朝着白承之看去,神色有些古怪起来“我去生死簿查看之后,发现封门铺人的自戕时间在三十年前,并且,地府对灭门之类的事一向会圈红,封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活口。”
“之前听闻白门主在封门出事后,调用空明泽修士调理,敢问白门主,那时的封门铺中,还有人居住否?”
话已至此,在场众人皆是不语,此时月色西沉,已能隐约看见些天光透出,这房屋内却寒意阵阵。
罗述合听见这话就脸色一变:“你这是怀疑白门主?”白承之却伸手拦下了,良久,才听得他缓缓道:“空明泽的确是在那时派人过去的,据我所知,其中有人。”
那便是了。
宋平涛一寸寸收回目光,道:“既是如此......”
明怀镜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看来封门人全数死亡后,背后有人派人假扮封门村民进去居住了。”
又是一桩惨案。
第23章 封门异变·十三
从众人回到抚仙楼起至现在,已过了两炷香有余,此时天光初现,屋外隐约能听见楼下传来阵阵声响。
池砚良站在门口凝神听了一阵,道:“是去剑煞场的那群东西回来了。”
但却没人接话,除独秋心夫妻外,在场知晓宁六山一事的人,皆是神情凝重沉默不语,良久,明怀镜才终于开口,打破几近凝滞的气氛:“白门主,你还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的,封门铺的宁六山吗?”
白承之抬起头来,看了看明怀镜,才颔首称是。
明怀镜慢慢倒了一杯茶,递给白承之的同时,道:“宁六山失踪了,并且,他是在去往空明泽的路上不见的。”
这下换作白承之有些疑惑了:“宁六山在八千明极待得好好的,去空明泽做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待在一旁的宋平涛眼睛微睁,直起了身子,明怀镜只与雷定渊对视一眼,并不说话。
明眼人一看这气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白承之脑中一转,只一瞬就清明起来:“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迟,但那命令不是我下的。”
“并且,现在看来,宁六山失踪是一码事,但他称自己是封门铺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件事一时之间难以有个结果,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将宁六山捉来问个清楚,明怀镜眉头紧蹙,过了一会儿,雷定渊沉吟道:“没有通关令牌,空明泽亦无法带走八千中人。”
虽说此话到这里,雷定渊便不再继续挑明,但也实在不必再继续说下去,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空明泽恐生暗鬼。
躺在床上的白静之裹着被子,只是一直听着,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吞了回去。
独秋心看了看这个面貌年轻的小公子,却是先道:“原来各位是八千明极和空明泽的人——敢问,你们之间认识多久了?”
明怀镜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回答道:“两百年有余。”
独秋心闻言就笑:“两百年,这可真是凡人不敢想的岁月,在我们人间,朋友之间相识二十年便可称得上是至交好友,互相了解至深,不知你们神仙那处,是否也是如此?”
此话一出,明怀镜竟愣了一下,白静之这才赶紧在后面接话道:“是啊是啊,镜哥,雷门主,我哥哥是什么样的德行,你应当是很清楚的!”
二人本意,众人听在耳朵里,心里也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宋平涛闻言却看了白静之一眼,突然闷声道:“此言差矣,人间也多得是被相识多年的好友害死的例子。”
这话中带刺,但凡心思敏感一些的都会觉得不舒服,李向趣闻言微惊,一挑眉,都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
宋平涛视若无睹,只继续道:“我只是据我这百年来看到过的事情,实话实说而已。”
这话不说便也罢辽,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原本安静立于一旁,并不参与众人话头的罗述同,竟也冷冷抬眼看着宋平涛。
“话既是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倒是有一事特别想问,”罗述合此时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目光绕了一圈,最后落在池砚良身上,“敢问土地神,这红绳到底是何处而来?”
这点名突如其来,池砚良闻言,面不改色道:“如你所言,在下作为土地,潜去拿一两根红绳来,还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