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在屋中商议这段时间,屋外声音依然不见消减,此时却听见外面响起了三下钟响,池砚良闻声便道:“这钟声即是说,还有两个时辰,太阳便要落山了。”
明怀镜站起身来:“既然已经了解到如今状况,继续待在屋中不是办法,不如外出一探。”
在场三位神仙,明怀镜虽是被贬,但却绝非不通武力之辈,外出一探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众人应允,便终于出了门。
这间屋子左边堪堪不过二十来步,便是连通上下的楼梯,明怀镜伏在栏杆看了一会,就要向上走去。
这楼梯前方看着深不可测,无法看清尽头是何物,明怀镜脚还未踏上台阶一步,其上就幽幽下来一人,拦住了众人去路:“往下走吧,这上面,可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明怀镜礼貌笑道:“原来如此,那么我斗胆一问,若是上去了,又会怎样?”
话音刚落,只见这人语气凶狠道:“格杀勿论!”便直接冲开众人,口中还在念念有词,扬长而去。
明怀镜看着那人背影,竟是有些嫌弃:“......怎么老是杀杀杀的。”
话虽如此,但现下手上线索数量实在可怜,不知若是真闯上去,会不会对封门内的其他修士有影响,于是只得暂时作罢,向下走去。
明怀镜在心中数了数,向下行了十层,众人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雷通。
第16章 封门异变·六
明怀镜最初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于是又下意识去看雷定渊,这时才发现雷定渊也看着自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口型道:“是。”
池砚良走在明怀镜后面,比他矮了半个头,见众人皆停下脚步,便探头去看发生了何事,惊道:“这不是......”
明怀镜微微侧过头来,在嘴边竖了一指,示意他不要说出口,同时脚下步伐亦加快了不少,紧跟在雷通身后。
抚仙楼上下联通,楼梯之间纵横交错,又多有花朵藤蔓与瀑布绸纱垂下,众人在其中来回穿梭,始终与雷通保持一段距离,原本十分顺利,将要行至抚仙楼底时,雷定渊却突然将明怀镜拉住了。
明怀镜身形一顿,眼睛只一瞥便知道雷定渊拉住自己的原因——距这里不过百来步,抚仙楼老板已是注意到了自己,正在朝此处赶来。
就在众人停下脚步间,雷通已是自顾自继续向前走去,并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明怀镜正要看其他路途,雷定渊却悄悄碰了碰明怀镜手腕。
只见雷定渊侧头悄声说了些什么,那老板一看,速度便更加快,身形竟变得不似常人,如鬼魅一般在各层穿梭,一呼吸之间就到了明怀镜所处层数。
眼看就要逼近,雷定渊却带着明怀镜,与身后白承之二人迅速换了个位置,这下便是白承之与池砚良堪堪将他们挡在身后,逼得老板硬生生停下脚步。
见此状,老板开口不紧不慢,却颇有些阴阳怪气:“方才客官行路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
雷定渊背对抚仙楼老板,立于明怀镜身前,雷定渊本就身形高大,这样一来,明怀镜就好像要被他整个环住一般。
白承之立于二人前方,温声道:“抚仙楼景致是十足的难得一见,在下当然是要出来欣赏一番。”
老板却丝毫不买账,虽然嘴上客气,眼睛却透过白承之,死死盯着他身后二人:“哦,原是如此,不过我看你身后那二位客官,似乎是要追什么人吶——”
“是在抚仙楼看见熟人了?”
话音未落,这老板没忍住,竟自喉间打了个嗝,虽然很快就抬袖遮住,但细节却绝逃不过白承之眼睛。
这抚仙楼老板的衣襟衣摆处,都有斑斑暗红,那是血迹。
白承之心中正在计谋着赶紧将此话题揭过,却听见身边的池砚良突然捂嘴轻呼一声,心下奇怪,便闻声侧头看去。
只见雷定渊悄然侧头俯身,双手抓着明怀镜双臂,而明怀镜竟浑身微微颤抖,从众人角度看不清具体模样,但此番动作,也实在不必再看清是何情况。
明怀镜看着眼前人,与自己不过咫尺之隔,随即便听得雷定渊悄声问道:“看到了吗?”
那声音低低拂过明怀镜耳畔,吹得他耳垂发出丝丝痒意,明怀镜盯着雷定渊衣襟,轻声开口:“看到了。”
方才在众人停下脚步后,雷通竟是悄悄唤出了一只金乌,但好巧不巧却被老板注意到这边境况,金乌便只能在暗处盘旋等待时机。
眼下,正是要找个好借口赶紧让老板离开此地。
池砚良见状登时连退两步,白承之似是也有些惊讶,直接侧身,故意让老板看得更加清楚,再上下打量其一番,啧啧道:“在下着实没料想到,你们抚仙楼,竟还有光明正大看别人亲热的癖好?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