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京深瞳紧凝。
祁嘉澍阖着眸,抬手揉着鼻梁骨:“你以为我对黎枝有那方面的兴趣?”
“不然呢?”他嗓音低沉。
祁嘉澍掀起眼眸看了眼黎枝,随后扣握住楼宴京的手将他扯得更远,低声跟他说了一句:“她是我妹!!”
楼宴京压住的眼尾忽然松开。
方才汹涌着的波涛,此刻像是拍到了防洪河堤上,被戛然挡住。
他瞳仁里怒意也渐消:“你说什么?”
“我妹!阿妤!”祁嘉澍又看了眼黎枝,“你不觉得她鼻尖那颗痣很像?她那张脸简直就是我爸妈复制出来的!”
楼宴京也跟着回眸看向黎枝。
不知道桑迎在跟她聊什么,林茸后来也热情加入,三位姑娘弯眸巧笑。
大概是察觉到这两人的眼神。
黎枝眼睫轻掀,那双清澈剔透的眼眸融着阳光,朝楼宴京望了过来。
祁嘉澍直接拿出随身钱包。
从夹层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赫然是阿妤刚出生时,躺在她漂亮的公主小床上,凑着年幼祁嘉澍笑的合影。
“你看这颗痣。”
祁嘉澍指着照片里女婴的鼻尖:“跟黎枝那颗痣是不是同一个位置?”
不需要再回望黎枝进行确认。
她的眉眼,楼宴京在梦里都被描摹过无数遍,更遑论那颗小痣的位置。
他伸手去拿照片。
祁嘉澍还跟护什么似的躲了下,不准他碰,就拿在自己手里给他看。
楼宴京睨了眼照片,又掀起眼眸看了两眼祁嘉澍。随后心慵意懒地挑起眼尾,将方才的敌意尽数收了回来。
抬手轻扯着祁嘉澍的外套,又给他整理了两下衣领:“误会。”
“二舅哥是吧?”楼宴京眉峰微动。
懒洋洋地挑起笑意看他:“刚才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误会。”
祁嘉澍:“…………”
他伸手指着楼宴京的鼻子:“你就是狗楼小鹊,你就是条狗。”
祁嘉澍比楼宴京大两岁。
祁楼两家势均力敌。
只不过楼家比祁家高调得多,并且仍然强势混迹于商道,各大领域都爱掺和一脚,常在外界造成楼氏财阀最盛的错觉。
实则若要论底蕴和历史地位。
祁家可能还会更胜一筹。
也难怪整个京圈,就只有祁嘉澍敢骂楼宴京是狗,祁逾白则不是这种性格。
楼宴京笑得漫不经心。
嘴上服软,眉眼间却仍旧是嚣张肆意,他挑眉:“我爱妻心切。”
祁嘉澍颇为不屑地淡嗤一声。
他神色肆意:“你们俩这门婚事,我这个做二舅哥的可还没同意。”
“哦。”楼宴京没受到威胁。
他口吻依旧狂妄:“但国家承认了。”
祁嘉澍当时就想把他创死:“祁家不同意的婚姻关系早晚能想办法给废了!”
“祁娇娇。”楼宴京眼瞳微眯。
他似笑非笑地挑起唇:“我叫你一声二舅哥是看在枝枝的面子,你再狗叫,我让我小姨把你从这恋综里扔出去!”
“你——”祁嘉澍一噎。
把他从恋综扔出去属实触到逆鳞。
他可好不容易才打通节目组,拉着桑迎跟他来这儿,就为了跟黎枝套套近乎,况且做亲子鉴定的头发都还没拿到。
他不能走。
祁嘉澍用舌尖轻抵下唇:“那你就舍得让枝枝永远找不到家人?”
楼宴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呵。
他这次倒是没怼回去,只隐着声压警告道:“她现在对亲情这种事很敏感,再让她为这种事掉眼泪,是你我也照样揍。”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阻止认亲了。
但如果黎枝真是祁家血脉,祁家又真要认,就必须只能对她好。
其实楼宴京以前就衡量过这件事。
黎枝陡然从江家的这份亲情里抽空,正是再经不起第二次打击的时候。
若她亲生父母是什么不好的人家,再惹她伤心难过,那的确不认也罢。
但如果是祁家……
楼宴京对祁家了解甚深,又自幼跟祁嘉澍一起长大,知道他们一家是什么人。
祁嘉澍散漫淡嗤:“用你说?你敢惹枝枝不高兴,你俩这婚我也照样替她跟你离。”
这话便也是不会棒打鸳鸯了。
楼宴京对黎枝的心思的确天地可鉴,不然也不至于招致祁嘉澍大骂他是男孔雀。
八年的隐忍暗恋……
啧。
祁嘉澍以前还真想不到,楼宴京狗比东西居然还能是个情种。
但虽然不曾知道他恋爱的风格,兄弟二十几年,他也清楚他的为人。
打过嘴炮的兄弟俩暂且休战。
这时纪棠也拍了拍手:“各位跟两位新嘉宾都已经聊熟络了吧?来咯集合咯家人们,咱还得尽早出发前往那拉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