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二旗高跟鞋(51)

牢头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去监狱比呆在看守所好,至少不用睡大通铺了,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在那里安心改造,表现优秀,还能减刑。你在这里弄一副兔死狐悲的模样干什么?”

这些天张曼已经摸清牢头的“套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内心也不和她计较,慢腾腾地回到自己的硬木板“坐板儿”了。

她的账户里有宋轩给充的 500 块钱,一举成为监室里的“小富婆”。她今天托牢头去看守所的小卖部帮她买了 10 根金锣火腿肠,5 包涪陵榨菜,顺便送给牢头 2 根火腿肠、1 包榨菜,剩下的她满心欢喜地想晚饭时和王娜分享,结果没有等到她。

她就这样离开了。

牢头又走过来找张曼:“你说她的老公,连个律师也不给她找,如果有律师说不定还能少判点。女人这一辈子,一是事业,不能选错方向;二是婚姻,不能找错人。”

张曼坐在硬木板上,低着头,不说话,又像是小学生听班主任训话似的。

牢头看她不说话,转了话题:“听说你老公给你请了一个特别出名的律师,就你这个小案子,你老公还这么下血本。多亏看守所规定一个月最多充 500 块,要是能充 1 万,估计他马上给你充 1 万。你看看,你这就叫找对了人。”

张曼抬头对牢头笑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牢头讨了个无趣,转身走了。看在两根火腿肠的份儿上过来安慰安慰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张曼坐在硬木板上,仰头看着吊顶上 24 小时不遗余力发光发热的白炽灯泡:“如果我不进看守所,现在应该已经和宋轩领了离婚证,各自开始新生活了吧?”

春节之前的那次大吵,宋轩斩钉截铁地要离婚。张曼说离就离,我明天要回老家,等假期一过就去朝阳民政局扯证。

到了正月初七,两人从各自老家回到北京,离婚再次被提上日程。他们就婚姻状态深谈了一次,宋轩只想过老婆孩子的平淡生活,不想现在都 36 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也不想要一个天天眼里只有工作、分居室友式的老婆,他还是坚决要离。张曼当时心软了,掉着眼泪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结果她还没想出结果,就进来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坐板儿的日子漫长又难熬。从昨天见完律师稍稍心安之后,张曼坐板儿时开始回顾她和宋轩的感情之路,怎么就走到现在这个死胡同了呢?

她和宋轩是在大三时恋爱的。并不是张曼的初恋。她在大二时和一个爱打篮球的师兄恋爱过一年,知道毕业就分手的铁律,分手时并无多少伤感。

读大三时,她面临是考研还是工作的抉择。她每个学期的成绩都是班级第一,若读本校应该能直接保研,当然,她不想读本校,要考就考北大的。不过,想一想家里的情况,爸爸工作几十年,一直是乡镇基层的小科员,妈妈是没有收入的家庭妇女,还是算了吧。先工作再说。

宋轩是她的同班同学。他平时在班里比较沉默,成绩中等,也没有其他突出特长,之前并没有进入过张曼的视野。有一次,她在图书馆自习室碰见他。他主动和她探讨复习技巧,进而又问中午去哪个食堂吃饭,顺便就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宋轩主动帮她刷卡端饭,还帮她点了一份红烧肉。

等到后来恋爱后,宋轩挠着头说那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行动。他早就摸清她平时爱去哪个自习室哪个食堂,就等一场恰巧邂逅了。宋轩从大一就暗恋她,喜欢她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幅永远生机勃勃的劲头儿。

她喜欢宋轩什么呢?张曼当时想了好久,应该是宋轩那种内心笃定、风轻云淡的神态。他读过很多书,去过很多地方旅行。和他熟识后,他才愿意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和你探讨某个话题,你总能被他惊喜到,原来还可以这样思考问题。

后来张曼才明白,只有优渥的家庭,才能养出宋轩这种内心笃定、不争不抢的佛系青年。大家争抢的,都是他认为平常且不在意的事情,所以为什么要去争呢?而宋轩喜欢张曼的“生机勃勃”,不过是她因对生活现状不满又充满渴望所做出的努力和奋斗,也是他没有的。

大四毕业时,宋轩身居高位的大伯,已经帮他在老家济南安排了一份人人眼羡的工作。大伯只有一个女儿,自小就对宋轩疼爱有加。当然,宋轩还可以回爸爸的单位,也是众人眼里的一份好工作。爸爸是济南某区供电局副局长,妈妈是省重点中学的年级主任,曾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

张曼当然不会跟他回去。她从小镇出来,一路过关斩将,好容易来到北京,怎么能离开呢?张曼不回去,宋轩也不回去。俩人毕业后在北五环立水桥租了一居室,每天他坐 5 号线、她坐 13 号线去上班,周末俩人窝在家里做饭看电影,或者去周边的公园、商场手拉手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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