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风半崖眼睁睁看着火烈鸟横撞死在冰山上,少年跟着撞了上去,血肉四溅,模糊了她的视线……
冰山边上,风雪尤盛,凌冽的风吹过,似乎残留着一句话:“风半崖!你__要记得我叫___凤_鸢……”
她从高空沉沉坠下,耳边轰鸣,全是肆掠的风声。雪地上的雪虽然厚,却……还是把人脑子摔坏了,也摔面瘫了……
一个月后。
大雪覆盖了北漠出现过的血迹,也覆盖了火烈鸟的葬身山谷,还有那座冰山……
她颤抖着睁开眼,一张张担忧的面颊落进眼睛里。
“发生什么了?”
百姓哗的跪了一地,涕泗横流不停磕头:“谢老天,尊主终于醒了!”
风半崖望着窗外,雪依旧在下~一如往常,她想笑一笑,脸却僵成一团,无动于衷。
这怎么回事?
她时常做梦,梦里一片灰暗,只有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呼唤:风半崖!你要记得我叫___
十年如一日,她站在千山暮雪中拍头,叫什么?
叫什么啊__
作者有话要说:儿童节快乐!
第46章 南海之行(八)
“凤鸢……”
风半崖躺在河边的浅草丛里, 嘴唇干得起了白皮, 那张模糊不清,总是想不起的名字伴随着撕裂的痛感忽明忽暗, 她张开干燥的唇喃喃细语了一遍梦里的名字……
“凤鸢!”
风半崖恍然惊坐而起,那让风雪明月失色的少年脸庞,是……凤鸢啊!她想起来了, 终于想起来了,这些年身体空缺的那部分终于被填上了。
她晃荡着站起身, 头脑还有一些昏沉, 脚边上的石头沾着血迹,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血已经凝固了,掉下了一层薄薄的小血块儿。咽了咽口水,她踏着小腿高的草丛到了小河边,俯下身捧起河水喝了几口, 水下肚顿时清醒了不少, 随后又在小河里洗了把脸。
做完这些, 她在河边四处看了看, 却并没有凤鸢的踪迹。明丽的阳光照在小河上,河面波光粼粼,她记得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间,现在见日头却还没有到正午,说明已经不是掉下山崖那一日了,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沿着小河一边走一边呼喊凤鸢, 迟迟没无人应答,她不禁被恐惧深深的侵袭。她不敢多想下去,一条木棍粗的花蛇朝她的方向来了,她闪开抬脚正要踩爆蛇的脑袋,没想到花蛇却从她的脚边滑走了,并不是冲她来的,她感觉有些奇怪,连忙跟着花蛇追上去。
穿过一小片草丛,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狠狠的跳了两下。
草丛里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整张脸上全是斑驳干了的血迹,衣服破烂不堪,最吓人的是他的身上缠了三四条大小不一的毒舌,正在撕咬着他的肉,新的血冒出,从干涸了的血块上流过。
风半崖鼻头一酸,忍着眼泪不掉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掐住蛇的三寸甩在碎石河滩上,蛇被摔的头昏目眩,想滑进河里逃跑,她又飞过去几张叶子把蛇斩成几段晒在河滩上。
“凤鸢!”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往下掉,把地上的人扶起,颤抖着两指放在他的鼻间。
久久……没有任何一丝鼻息……她无力的把手垂下,眸子下合,眼泪像水珠一样砸了下来。
记忆从一片血迹里消失,为什么又要让她再度想起,而想起的时候又让记忆落进又一片殷红的血迹里。
她紧紧的抱住怀里僵硬了的尸体,不敢抽噎一声,生怕打破了他的宁静,惊扰了他的梦,任凭泪水斑驳面容,模糊视线……
“半崖……”
荒草凄凄的小河对面忽然传来试探的一声呼喊。
风半崖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河对面模糊的人影正指着自己:“你在干嘛?”
她慢慢松开手,收回目光仔细打量抱着的人,头上有一个大窟窿,血从那儿流下把整张脸都给糊住了,但好好看看,好像……还真不是凤鸢!她连忙嫌弃的把人推开站起。
凤鸢跛着脚从河边走过来,看着地上的死人很不是滋味儿,死不好好死,竟然死了还不安生占风半崖便宜,他很想踹他两脚,但还没来得及伸出脚,风半涯已经把她死死的抱住了。
“我没事儿,是不是吓着你了。”凤鸢抱着风半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再也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让人激动了,风半涯把头藏在凤鸢还带着血腥味儿的脖子处蹭了蹭,心里又喜又闷不知该说什么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才好,隔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我想起来了。”
凤鸢把她放开,不好意思道:“你终想起来了啊!”
他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小河上边的小山洞:“小时候我第一次来南海,结果走丢到这儿来了,崴了脚,天又下起了雨,是你从这儿路过,把我带到上面那个小山洞去避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