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半涯没有再过去,闲散着收了手脚:“小时候不认真学武,偏偏只钻这轻功,现在打架只知道靠躲吧。”
“功夫能保命就成,学轻功多好,既不得罪人又能保命,师姐莫要对我要求太高了,毕竟小时候我学武晚啊!”
“一身轻功除了关键时刻逃跑,你还有什么用。小时候若听我的话少去干些偷鸡摸狗,上房揭瓦的事情也不至于是今天的模样。”
姜絮别过半边脸,裂开嘴摇着头,生怕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够欠抽,还得添点油加点儿醋:“不都是你给惯的。”
风半涯静静看着他耍宝,背手接起一张落叶夹在两指之间,侧身施力弹出,树叶破风而去切断下落的树叶,以出弦之箭的速度飞向姜絮。姜絮的突然脸僵硬,想躲已经晚了,落叶不偏不倚划破了他的衣裳,手臂被豁了一个大口子,叶子飞冲而去,直至插在墙壁中才停了下来。他吃痛,脚下不稳,险些摔下树,风半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树下,负手一掌拍在树干上,方才稳住的人现在妥妥帖帖栽了下来,风半涯在他屁股上还补了一脚。
哐当一声,姜絮砸在了房顶上,瓦片碎裂飞溅,同一时间房梁断裂,房顶出现一个大窟窿,姜絮掉了进去。
风半涯远远站着避开碎瓦片,待硝烟禁止时才慢慢过去。久久没有听见姜絮落在地板上的惨叫声,她略感惊奇,到大窟窿上一瞧.......屋里杵着个大浴桶,里头正泡着两个人。
她连忙从窟窿跳了下去。
“那个……笙歌……我不知道你在洗澡。”风半崖试着解释,一步一步走过去想把姜絮捞起来甩出门时,姜絮自个儿却麻利爬出来了。
她赶紧过去,想看看凤鸢怎么样了,脚到浴桶边时,宽阔的木质浴桶突然发出“咔嚓”一声,顿时一桶温热的水一泻千里,鲜红的花瓣铺了满间屋子,她顾不得脚被水浸湿,任由湿热感缠绵在脚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浴桶里慢慢下降的水位线,从凤鸢的脖子一直往下滑,路过平坦的胸,路过结实的腹肌,路过……
风半崖:…………咳,她感觉鼻腔又有些热~
“门主!”
通晓低吼一声,惊慌失措到连孟笙歌都忘了,飞速抓起一块白绸盖在凤鸢身上。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凤鸢进浴桶时的话:守好门,别让人进来了。
好的,门倒是守好了,没守着房顶啊!
姜絮浑身湿了个透,站在凤鸢身旁,一边给衣服拧水,一边埋怨:“我说凤凤,大白天泡啥澡啊,瞧瞧,我都为你湿身了!”
扭身过去挤开通晓,姜絮的手从凤鸢脸上轻拂过,一张透明□□被揭下:“好好的扮什么女人。”
变故来得措手不及,凤鸢急忙单身遮脸,却全然挡不住天地为之黯然失色的容颜,他眼眸中闪着忧虑,与风半崖四目相对,第一次……他看不透此刻风半崖在想什么……
漠然?憎恨?气愤……
他的心乱了,欲要起身给她解释,风半崖却扭头出去了。
“半崖!”
姜絮立即又凑了上来拦着,笑嘻嘻附在他耳边道:“你竟然扮女人接近她,啧啧啧……风半崖最恨别人骗她,凤凤,好自为之吧。”
凤鸢裹着绸子站了起来:“姜絮,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姜絮摇开汲满水的扇子,水珠甩了一旁的通晓一脸:“哎!凤凤,你这人真是,好歹咱们是邻居,你先放猪拱了我山庄的菜地,我姑且不计较。这次又要杀我,可别还想我能原谅你啊。”
趁凤鸢眼眸喷出火之前,姜絮潇洒甩头,脚下生风溜了出去。
风半涯一路往前走,毫无目的,只是往前。姜絮三步追上来:“师姐。”
她回头,姜絮两眼一瞪,见鬼般往后跳了两步:“哇!”
风半涯无奈的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手绢捂住鼻子,尽量平稳气息,不再让鼻血往下流。
姜絮望天,烈日当空,好歹有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江南夏天太阳比较大,师姐在北漠待久了,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也正常。”
好有道理!
“可我并不这样认为。”给个台阶,风半涯并不领情下。
“那师姐的意思是?”
“因为凤鸢。”
姜絮开始捉摸不透风半涯,难道分开这些年真的生分了?还是凤鸢真的把她骗的太惨,以至于气血翻滚,身体已经压制不住。师姐弟一条心,既然凤鸢戏弄了自家师姐,那他没道理不和自家人站在一条船上。
他义愤填膺道:“师姐先和我回柳絮山庄,咱们从长计议。”要操凤鸢老巢,逍遥涯离白贫山近得多。
风半涯点点头。
......
而凤鸢独自留在怡红院里,气得一脚踹翻了桌椅,茶壶坠地摔了一屋,和方才打破的水桶花瓣杂成一团。崔芬芳听见如此大的动静,急匆匆跑进来刚好撞在凤鸢赤红的眼神上,捂住胸口连礼都忘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