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等些时日。”裴岐薄唇抿紧,“我相信崔实会平安回来的。”
“既然你决定这样了,那我就等到崔实回来。”
“谢谢外祖父。”裴岐不禁笑道。
李济道:“无需跟我这般客气。”
裴岐再跟李济下了一会棋,过会有人来找李济,便停止了下棋,去处理事务去了。
裴岐摆弄了一会棋子,看着棋盘上的局,有些恍惚。这会已经是傍晚,外边的天气昏暗。裴岐通过窗户望向外边。
西北边境处不似他们京都的风景,很少有花草树木。但是因为是都护府,这里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外边陆陆续续的有几颗柳树,枝繁叶茂的。裴岐看了几眼,在低头看向棋盘的局。
这个局就是半个月前,谢骋离去的那一晚,他跟谢骋下棋时,谢骋给他设的局,至今他都没有破阵之法。
想着,他就有些恍惚,掀起眼皮,仿佛看到了对面坐着谢骋,一身的黑衣,晦涩难懂的黑眸盯着自己看。
裴岐不禁抿了抿唇,抬手揉了揉额头,他这段时间怎么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谢骋的生死现在已经跟他无关了。
再揉了揉眉头。裴岐抬手一划棋盘上的棋子,瞬间那每个位置都摆放巧妙的棋子被打乱了。
“殿下,你在干什么,心情看起来很是烦恼?”
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裴岐抬起头,便看到了瞿白遗,他正笑着看向自己。裴岐薄唇扯出一抹弧度,淡笑道:“没想什么,你过来找我干什么?”
瞿白遗道:“殿下,你还没有用晚膳吧,正巧,我跟我手下那些弟兄搞了一个宴席,不如殿下一起过来,放松一下心情也好。”
“好。”裴岐点头道。
他这些时日无所事事的,融入军营可以看这些将士在干什么,也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想些有的没的。
裴岐跟随瞿白遗到都护府外边的酒楼。因为这些时日裴岐跟瞿白遗没少走在一起,平时跟这些将士也逐渐处得来,在宴席上,那些人倒是也没有那么拘谨了。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跃跃欲试的给裴岐敬酒。
裴岐不免喝了几杯。他酒量不太好,几杯酒下肚,整个人都醉了不少。好在,有瞿白遗在一边看着,他倒没有耍什么酒疯。
日子愈发的迫切。谢无治终于按耐不住,开始派兵侵扰边境,大战一触即发。
李济亲自带兵御敌。调了都护府八成的兵力准备到达边关迎战。
“外祖父,我也跟随你们去吧。”裴岐看着传起黑甲,身披红袍的李济道。
“不可,刀剑无眼。”李济道,“战场是很危险的,岐儿,你便留在都护府里。”
“外祖父。”裴岐抿唇坚持道,“我想跟随而去,既然你都可,我又有何不可。”
李济看着他坚定的眉眼,心底有一些欣慰,他的岐儿终究是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来吧。”
“好,谢谢外祖父。”裴岐唇角勾了一下。
李济让旁边的侍从牵了一匹马过来,给裴岐当坐骑。裴岐爬上马背,跟在李济身侧。队伍出了都护府,便往边关行走。
北风猎猎,扑到脸上,泛着些许的疼意。裴岐观察着附近的地貌。
行走了差不多半天,大部队终于到了边关的营地,这里早就有了士兵再这里镇守。就等着李济带领兵队过来,过来的将士动手驻扎好营地。
李济坐在营帐里,跟着身边的副将商量对策。裴岐在一边听着,听他们分析如今的局势。
这次谢无治显然是有备而来,从几个月前发动战争就明显有兼并南晋的意图,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北越皇帝想要谢骋回来被迫停战,这会他们交不出谢骋,正好谢无治能够继续推进他的侵略计划。
南晋因为承帝这几年打压武将,先下军中有谋略之士者甚少。导致他们面对北越的军队,总是很难抵挡,可想而知,这次一旦开打,又是一次苦战。
第二日。局促又雄浑的鼓声,伴随着青烟,响彻整个军营。
“将军,谢无治已经带领军队打过来了!”
“迎战!召集所有将士集合!”
李济穿戴好军服,从营帐里面出来。裴岐跟在他身边。
李济道:“此事危险,岐儿,你在这里驻守军营。”
裴岐道:“我想跟随你而去,我不能白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也好。”李济看着他的脸道,“你记得随时跟随白遗,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
“知道了。”裴岐笑道。
整个军营的将士集合好,他们便前往谢无治所在的地方。裴岐拉着缰绳,跟在李济身边,看着远处率领北越将士压境的谢无治。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北风苍劲,两军相对,气氛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