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虞脸颊染上点薄红:“太子殿下不嫌弃就好。”
裴歧邀请道:“你来这元照寺祈福,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去求如何?”
“好。”梁虞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裴歧先是在主殿拜了佛祖,而后到殿外敲木鱼念经的老和尚旁边。裴衍跟曹阮在抽签。等他们抽完签,梁虞跟着抽签,闭目摇签之时还不忘窥裴歧一眼,一脸小女儿作态,心中的心思跃然纸上。裴歧望着,唇角微翘。裴衍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他们之间的交流。
梁虞摇好签,放下签筒,捡起签牌,中签,她不禁道:“敢问大师,不知道这签是何意?”
那老和尚望一眼梁虞,再望一眼裴歧:“施主,倘若不能应了心中所想,消弥此意即可完好脱身。”
梁虞谢道:“谢大师指点。”
她转而看向裴歧:“太子殿下你要不要也求一下?”
“好。”裴歧眉目微微一挑,抱起一边的签筒,他本就是来凑热闹的,顺便演一场戏给父皇看。
但当摇起签筒之时,心不知怎地,就想起还在狱中的谢骋,他唇角下意识的一敛,手不经意起了些劲,一条签牌掉落在桌面。
下下签。
裴歧捡起来递给老和尚:“大师,何解?”
那老和尚一板一眼道:“勿过于执拗,听从本心。”
“谢大师。”裴歧淡笑着谢道,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既然要他听从本心,为何又要劝他不要执拗。执拗不就是太听从本心而起的偏激之情吗?
“施主不必多礼。”老和尚把那签牌放回签筒里。
裴歧跟他们几人一直游玩到落日,才回东宫。这几日,裴歧没事就应裴衍的邀,跟随他一起到宫外游玩。
夜里。裴歧打开他外祖父李济命人送过来给他的信件。先是问他最近的境况,而后给他说与北越交战的情况。
“歧儿,北越皇帝已经有意求和。我已向陛下奏明此事,相信不久之后两国战火便会停息,到时候我就能回去看你了,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他人欺负。”
裴歧把来信细读了一遍。心中泛起暖意。这么多年了,外祖父一如既往牵挂于他。只是这一次停战,不知承帝又会如何对待外祖父。想着,裴歧捏紧手里的宣纸,薄唇一抿。
“太子殿下,刘公公求见。”
“有请。”裴歧反应过来,收拾好桌面的信件。
刘公公带着口信进来:“太子殿下,圣上让你明日下朝后去勤勉殿见他。”
“儿臣遵旨,有劳刘公公跑这一趟了。”
第二日,裴歧在勤勉殿殿外候着,这次他不用等多久,承帝就招他进去了。裴歧行了礼。承帝细细打量他一遍道:“朕听闻你这几日都与衍儿在宫外游玩。”
裴歧支支吾吾,随后面色紧张道:“是的。”
“听说你都是与右相的女儿相伴而行。”
裴歧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是的。”
承帝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道:“你喜欢右相的女儿?”
“儿臣不敢妄想。”裴歧忙拱手道。
承帝道:“你一个太子娶一个宰相的女儿绰绰有余,怎么不敢妄想?”
“儿臣的婚嫁之事该由父皇定夺,儿臣不敢私定终身。”裴歧顿时慌乱无措地跪下去,“请父皇责罚。”
“无妨。”承帝看他身体都在颤.抖,畏畏缩缩的,不像是装出来模样,心下的顾虑便少了一半,“你早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有喜欢的人是正常,以前是朕疏忽了。”
裴歧低垂着头,听到他的话,稍微镇定下来。
“你当真是喜欢右相的女儿?”承帝再问。
裴歧敛紧唇,偷偷抬头看一眼承帝,而后又迅速避开,似乎不敢回答。
“朕问你话。”承帝道,语气却是平常。
裴歧迟疑了好一会,苦苦哀求道:“是的,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儿臣,不要责罚虞儿,都是儿臣的错。”
“你起来,堂堂一国太子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
“是,父皇。”
裴歧从地上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依旧是慌张不已。
“你若真是喜欢那右相的女儿,朕可以将她许配给你?”
裴歧一愣,眼睛微瞪,满是不可置信,唇角颤道:“父皇,当真吗?”
“当然。”
裴歧脸上是遮盖不住的喜悦:“儿臣谢过父皇。”
“先别急着谢,在朕答应你娶右相女儿之前,朕还有一件事交与你去做,做完这件事,朕立即给你赐婚。”
“不知父皇所说何事?”裴歧稍微收敛起喜悦,低声问。
“北越说要与我国和谈,他们说可以把半年来北越所打下来的州归还给我南晋,但他的条件之一是,归还他北越质子。朕想让你护送他到边境,顺便作为使臣参与和谈,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