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构抬起脚对他就是猛地一踹:“终于肯醒了。”
本来就脆弱的身体,被他猛地一踹,裴歧反射性想蜷缩,但是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绑住,让他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他又低咳了几声,双眸失焦无神,浑身无力,垂着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裴构扯住他的头发,强行让他的脸抬起来,嘲讽道:“哼,大哥,瞧瞧你这狼狈样,你也有今天。”
裴歧双目无神,不言不语。他脸色惨白,脸上毫无生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裴构重哼了一声:“看来,李济死去,让大哥很悲伤啊,也是毕竟是你外祖父,当初我外祖父出事,你也出了不少力呢。如今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裴歧不发一言。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裴构松开他的头发,对着他又是猛地一踹。裴歧没有丝毫的反应。裴构还是不解气,对他又是好几踹,看他彻底昏睡过去,嫌弃地拍了拍手,转身走出牢房。望向立在牢房门口,穿着一身黑袍的男子道:“你怎么来这里?”
“不要乱动他。”黑袍男子沉着声音。
“为什么?”裴构不解道,“裴歧现在这样已经没有威胁了,孤还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吗?”
黑袍男子冷道:“他若是死了,你就跟他陪葬。”
“你跟裴歧有恩怨吗?”听到他这话,裴构忍不住坚持道,“亦或是其他方面的考虑,你不给我足以信服的答案,我绝不会轻饶他的,”
黑袍男子没有回答。冷着眉眼看他。
裴构咬牙,不得不服软道:“既然你不让我弄死他,那我就不弄。把他弄回京都,让父皇给他搞个谋逆的罪名也不错,反正他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翻身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黑袍男子道:“给他吃的,喝的,不要再动他分毫。”
“你还要我优待他?”裴构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不乐意了。他答应不乱动裴歧,已经是极限了。
黑袍男子冷沉道:“照我的话做。”
语气隐约含着不悦。裴构自然也察觉到了,敛下心底的不甘愿道:“知道了。”
黑袍男子迈步走进牢狱。裴构跟上去:“你进去要干什么?”
黑袍男子没有理会他。他来到关押裴歧的地方,黑眸望着裴歧,过一会道:“解开锁。”
裴构暗暗忌惮道:“你想要对裴歧干什么?我可以代劳,不劳烦你亲自动手。”
“解开。”黑袍男子语气略微不耐。
裴构不情不愿地吩咐一边看守的人,把裴歧身上的束缚解开了。没了束缚,正在昏睡的裴歧身体从木架上滑落,黑袍男子伸手把他接住,抱了起来。裴构见他动作无比娴熟的把裴歧抱在眼里:“你跟裴歧以前相识?”
黑袍男子没有回答,抱着裴歧瘦弱的身体就往牢房外面走。
裴构瞧着他的背影,愈发的疑虑。他到底是谁?跟裴歧认识?又为何要帮自己?看来是万万不能让这北越人长待了。一定要尽快找机会把他铲除,以免夜长梦多。
“殿下,殿下……”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如同被沙子磨砺过一般,异常的刺耳和难听。裴歧睁开眼,他正躺在草堆上,身上颤着布带,显然有人给他医治过了。他微挺起身体,半坐起来。
裴歧身上没有受什么大伤。李济为他挡住了所有的箭伤。他毫发无损。只是无法接受事实,意志消沉而身体也跟着薄弱,被裴构踹了几脚,一直昏睡了好几天。
他寻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衣衫褴褛的瞿白遗,他身上的衣服破碎,披头散发,脸上全是污垢,几乎看不清脸,狼狈不堪。
瞿白遗对上他的目光有些喜极而泣:“殿下,你终于醒了。”
裴歧躺了好几天,一直没有醒,期间还被那些人带走了,今天才送回来。瞿白遗还以为他被害了,心中一直揣揣不安。
“白遗。”裴歧喉咙滚了滚,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挪到瞿白遗跟前。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殿下。”瞿白遗眼眸湿润。
“白遗,我外……”裴歧欲言又止。
瞿白遗喉咙一阵哽咽:“殿下,我一定会为大将军报仇的,一定会的。”
裴歧没有回答。瞿白遗拉着他的手,穿过牢房之间的空隙,脸埋在他的手心里,似乎在寻找安抚,语无伦次道:“殿下,都怪我没有守护好大将军,如果我能守护好大将军,大将军就不会出事了,为什么到头来,大将军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大将军一心为了南晋,如今却被这么荒诞的理由杀害,那些人真是该死啊!可恶?!为什么要这样对大将军?他为了南晋戎马一生,为了南晋的百姓和国土处处忍让,从来没有过二心。为什么那裴构作乱多次,却还是能得到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