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姐。”
他躬身行礼。
穆怜禾转身,长久的望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柳延邢抬头,看清她略带愁容的眉眼时,心中一紧:
“穆小姐可是有何难处?”
是了,她从未这样特意将自己喊到一处,今日托丫鬟给自己带话,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他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穆怜禾咬着下唇,在他急切的催促中,突然问道:
“延邢,你跟二妹的事,母亲是不是与你讲了。”
柳延邢一怔,随即神色有些不自然,总觉得像是对不起她一样。
“也好,二妹她容貌倾城,性子婉约,样样都好过我,跟你也是极相配的。”
“若论容貌,她哪里及得上你,更何况她半点才情都无,穆小姐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绕过外面放风的小丫鬟,穆绒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话,白眼恨不能翻上了天。
就她这张脸,毫不夸张的说,放眼整个京城都是能打的。
不然丞相夫人也不会这样忌惮她。
从前丞相夫人鲜少让她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垂着头,低调无比,否则早就艳绝整个月明王朝了。
柳延邢这个睁眼瞎居然睁着眼说瞎话。
不过穆怜禾显然也吃这一套,她柔柔的制止:“你别这样讲二妹。”
“她以后会是你的妻子,而我,就只能在妻姐的位置上,不可再逾越半步,往后,也不必再见面,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会都还给你,以后不必再如此了。”
说着,她声音竟有些哽咽。
柳延邢心中猛地一震,穆怜禾这样讲,莫非,心中也是有自己的?
他脸上控制不住的激动,正要确认,却又被她泼了一盆冷水。
“我身为相府嫡出千金,我知道我的姻缘,我的人生,从来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我只能接受,延邢,你能明白吗?”
柳延邢满脸哀伤。
他懂,这种家世的子女,婚配就代表着结盟,并不能儿戏。
沉思片刻,他郑重其事的道:
“穆小姐,自当年你赠于我一个包子,这份恩情我就永远记在心中,永远都不会忘,无论我娶了谁,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战场上为你好好拼一个前程。”
要不是自己在偷听,穆绒都要冷哼出声了。
满脑子就记得那一个包子之恩,原主当时可是劳心劳力的帮他上药,他竟理所当然的抛在了脑后。
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不过穆怜禾真是好手段,什么都没表达,却让柳延邢脑补满满。
见他要成亲,生怕他会忘了自己,来这么一出,让他误以为自己是被家里强迫,无法嫁与他。
直接让柳延邢彻底死心塌地。
八卦吃完,她正要后退一步离开,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胸膛。
那股熟悉的气息。
穆绒猛地回头,果然是蔺杭,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
他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的?穆绒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不过蔺杭在这里的话……她狡黠的眼珠转了转。
她瞥了眼身后追过来的侍卫,忽然张口,声音有些羞怯的焦急:
“宸王殿下,您拉着臣女来这里做什么,快放开臣女。”
蔺杭嘴角一抽,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穆绒看着他身后从假山上翻下跟过来的随从,压了压嘴角。
不是扮痴傻吗?那可就不能拆穿自己喽。
毕竟,他的人设可是沉迷自己世界,对外界只知吃喝玩乐的人。
太监随从们跟到身前的时候,穆绒退到一边,脸颊通红,眼神闪烁。
太监言重见此情形心底一颤。
自家主子眼中一向男女不分,该不会真的对这位小姐做了什么吧。
假山另一边的两人也听到了动静,大惊失色。
太监言重刚要上前一步搀扶住自家主子,穆绒却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张开双手拦住去假山后面的路:
“你们不能过去。”
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又窘迫的收回了手。
这下却彻底引起了言重的怀疑。
假山后正要悄悄离开的两人,也暗暗的恨多嘴的穆绒,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不是摆明了说这里有问题么。
言重眼神示意,身后的一众侍卫立刻就翻到了假山后。
“啊……”
一名女子的尖叫声传来。
假山后只有穆怜禾一人,穆绒并不惊讶。
蔺杭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一切,仿佛什么都不懂一样。
但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那个恨不能缩进角落的女子身上。
刚刚他远远的跟过来,见她鬼鬼祟祟的躲在一侧,便甩下身边的人,悄悄的潜到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