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秋缓缓开口:“再给王爷下一次药。”
宝月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嘴,好半晌才说道:“疯了不成!”
连她都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行,王爷可不是会接二连三地上当的,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我们侧妃说了,兵行险招,王爷知晓你们没有春情散,所以肯定会放松警惕,下一次药是下,下两次药又有什么关系?”
观秋将一粒用纸包着的白色药丸放在缝隙里。
她快速说道:“这是温情丸,遇水即溶,只要一炷香的工夫便能起效,用不用,随你。”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
宝月盯着温情丸看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起来,交给林缨,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林缨拍案而起,怒声道:“她以为我是傻子不成!”
王爷如此憎恨下药一事,她若是再做出这种事,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她越想越生气,何柔嘉肯定不安好心。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将何柔嘉是同谋的事情告诉王爷,要死一起死!
宝月连忙“嘘”了一声:“侧妃,外头还有守卫呢。”
林缨憋闷地坐了半晌,还没理出个头绪,便听外头一阵兵荒马乱,想必是王爷过来了。
她捏着温情丸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着牙攥在了手中。
再下一次药,岂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何柔嘉就是想害她!
房门大开,顾行舟走了进来。
林缨整了整衣衫,面色灰败地福了福身:“王爷安好。”
顾行舟没理她,径直坐在主位上。
宝月小心翼翼地将茶水端了过来,轻轻搁在桌上,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顾行舟盯着茶水看了一会儿,冷声问:“这次下药了吗?”
林缨挣扎道:“王爷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下什么药?”
沉霄将春情散放在桌上。
顾行舟不疾不徐地开口:“从你的贴身丫鬟宝云身上搜出来的,还要狡辩?”
不多时,一个人被侍卫拖了进来,头发散乱,满身的血,还有几条鞭痕,早已不成人样了。
林缨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这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宝云。
“小、小姐……救我,”宝云满脸是泪,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向前探去,“奴婢要、要死了……”
林缨别开眼睛,颤声道:“妾、妾身真的不知道她哪来的春情散……定是宝云为了勾引王爷才准备的,和妾身无关!”
顾行舟冷冷瞥她一眼:“倒是难为了宝云主仆情深一场,一个字也没透露,你反而倒打一耙,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林缨咬死了不承认:“此事确实与妾身无关!”
她是皇上亲封的侧妃,就算是王爷也轻易动不了她,她什么都不怕!
宝云只是替她受些皮肉之苦而已,等她日后得宠,她一定好好对待宝云。
这样想着,林缨心里的愧疚少多了,坚定出声。
“王爷要杀要剐,妾身都奉陪,只是这件事妾身没有做过,妾身便不会承认。”
顾行舟看都懒得看一眼这个愚蠢的女人,淡淡吩咐道:“宝云杖毙。”
林缨脑海中轰隆一声,宝云要死了?
“小姐!救我!小姐!”
宝云拼命挣扎,地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却还是抵不过身强力壮的侍卫,被拖了下去。
时而压抑时而凄厉的叫喊声传到房中,林缨抖若筛糠。
一旁的宝月更是有兔死狐悲之感,宝云喊一声,她便颤一下。
到最后,宝云声息渐弱,她也跌倒在地上。
沉霄进来回禀:“王爷,宝云已死。”
顾行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淡淡道:“还不承认吗?”
林缨落下泪来,坚持说道:“此事与妾身无关。”
她已经想好了,只要不将板子落在她身上,她就抵死不认。
若是挨了打,她便供出何柔嘉,大不了鱼死网破。
顾行舟吹了吹茶盏上浮出的热气,道:“本王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竟如此嘴硬。”
林缨带着几分哭腔开口:“王爷,妾身真的不知道宝云为何藏匿春情散!”
“别哭了,”顾行舟腻烦地瞥她一眼,“本王只问你一句,此事与何氏有没有关系?”
林缨讶然地抬起眼睛,王爷居然猜到了何柔嘉也在其中……
但权衡之后,她还是否认道:“妾身不知道王爷在说……啊!”
砰的一声,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微烫的茶水洒在襦裙上,林缨吓得花容失色。
“本王耐心有限,”顾行舟神色更冷,“别以为你是父皇亲封的侧妃,本王便动不了你,来人!”
一位神色严肃的嬷嬷走上前来,撸起袖子,蒲扇般的大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