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给他一个白眼,“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屎放屁。”
章景繁又重新躺平,“你这么喜欢我拉屎?下回送你点新鲜的。”
徐西宁带着春喜过来就听到这屎尿屁的对话。
春喜兴奋的跑上前,“你们也要养蛆?不不不,用屎养出来的蛆没办法随身携带,太臭了,得用馊了的剩菜剩饭,我养的就白白胖胖。”
章景繁:……
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都没让他反胃。
春喜成功做到了。
yue的一嗓子,章景繁摁着胸口瞪着春喜,“闭上你的嘴!”
春喜并未受到任何打击,十分性格开朗的就从褴褛的衣裳里掏出一个铁盒子,然后活泼的往章景繁跟前一蹲。
“看,我养的,动的多欢呢。”
力竭快亡的章景繁,就这么被春喜从鬼门关拽回来了。
甚至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原地蹦起来。
掷地有声,中气十足,“你有病啊!”
旁边傅珩,病恹恹有气无力,“是我有病。”
章景繁:……
艹!
章敏带人过来,眼看她哥跳的欢,顿时如临大敌,上前一步就把章景繁摁住。
“快,把世子送回去,重伤之后,动的越欢死的越快,上次刑副将军就是这么死了的。
“大家见他活蹦乱跳以为没事。
“结果重伤员都被救活了,他死了!
“可是了不得。
“快快快!”
本就没多少力气的章景繁,在虚弱而无效的辩解声里,让亲妹妹给捆走了。
傅珩依旧靠着尸体坐在那里,仰着头,看徐西宁。
险些就是天人永隔。
或者黄泉作伴。
傅珩盯着徐西宁很难将目光挪开,当时在废墟前的惶恐和难过,都变成现在眼神的粘稠。
徐西宁一抽裤腿,大咧咧在傅珩旁边蹲下。
伸手拉了傅珩的手腕,搭脉。
病秧子就是病秧子,脉搏虚且乱,但又带着一股躁动的急速,徐西宁皱眉,“你吃什么了?”
傅珩扯嘴笑,没答,只看着徐西宁。
目光描摹她的五官,真真切切的确定这个人好像没受什么伤,顿了顿,才将一肚子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化成四个字,说:“功夫真好。”
万幸是好。
不然……
城墙底下,他就挖出来什么了。
傅珩很难想象,如果当时从废墟底下挖出了徐西宁,他是不是会像春喜一样崩溃。
徐西宁看见傅珩身上的药瓶儿,瞪了傅珩一眼,将那药瓶儿捡起来,打开瓶盖倒出来几粒。
顿时脸色一沉。
“元精丸?你是真怕自己死的慢呢,什么破身子,敢吃这个?”
当时让人精力充沛,但消耗的是巨大的精血,摧毁的是五脏六腑。
迎上自己媳妇的冷斥。
刚刚厮杀起来活像阎王的人,此刻十分乖顺的说:“嗯,以后不吃了,你给我开方子调,我吃你给的。”
徐西宁皱眉,看着傅珩。
这是打了一仗脑子给打坏了?
怎么说话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231章 损耗
给傅珩搭完脉,徐西宁干脆席地而坐。
“损耗太大了,这仗都打完了,你吃它做什么,平白损耗,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傅珩嘴角牵着一点笑,任由数落,没说话。
徐西宁却是话音一顿,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她一掀眼皮看向傅珩,眼底带了些心疼,“等会儿,是要进宫?”
傅珩有气无力啧了一声,应道:“嗯。”
打仗的时候都不用吃元精丸。
进宫却要。
徐西宁心里憋着火气,瞧了一眼左右,没忍住,压着声音和傅珩说:“你何苦来呢,就那么个人,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你也值当的拼命?”
清风裹着血腥吹拂。
徐西宁散落的发丝被吹得起起落落。
傅珩目光从那青丝慢慢转到徐西宁脸上,看着她一脸的血污,没答,只是问:“你又为什么拼命?”
徐西宁顿了一下,仰头看天。
天空阴沉的可怕,怕是要有暴雨。
若是下暴雨,这战后的尸体没有来得及处理,可能又要闹瘟疫。
心头裹着烦闷,带着憋屈。
“我不想让赵巍难受。”
徐西宁收了目光,朝傅珩看去,四目相对,她既是回答又是坦白。
“若是琉倭人得逞,苦的不是金銮殿上的任何一位,苦的是黎民百姓,苦的是出生入死的将士。”
将士以血捍卫边疆。
她不想让这细作铺就的道路变成康庄大道。
那是对忠魂烈骨的亵渎。
“我也不想让你难受。”
傅珩心头忽然悸动一瞬,像是被琴弦拨动,带着点让人酸麻的余波,他嗓子眼有点发紧,“城墙塌了的时候,你怎么逃了的,春喜差点哭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