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南王如今这股子疯劲儿,她定讨不着好。
许是念窈太久都没有说话了,南王皱了皱眉头。
面上显而易见带了些不悦。
他走上前来,浑身冷气几乎要逼得念窈发颤了。
“本王都已经为了江姑娘做到这份上了,江姑娘难道连笑,都不愿意给本王一个吗?”
“本王可是最讨厌看这一副表情了。”
念窈知道自己应该扯出一抹笑来,好歹应付一下面前暴躁残虐的南王。
可她心里堵得很,便是唇角都似乎挂了千斤的重量。
她往后退一步,并不想回答南王方才的话。
念窈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南王似乎也不乐意与她玩这种俗烂的游戏。
他揉了揉眉心,摆摆手,就派人将亭子里收拾干净。
方才被砍断手了的侍从早就被拉下去了,可就算将亭子清洗干净,看不见丝毫的血迹。
念窈依旧感觉一股血腥味似乎萦绕在鼻尖,熏得她几乎想要作呕。
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上位者的无情。
她们江家,当初不也是这样吗。
念窈微阖起眸子来,却抑制不住身体的发抖。
南王没有再看她,只道。
“走。”
念窈被另外的侍卫给拉扯上了马车。
南王带兵入的京城,自然是不容小觑。
只是,念窈却没有预想到,在皇宫之内南王竟然都敢如此的放肆。
甚至敢在皇宫之内驾驭马车。
她坐在奢华的马车之上,连垫在身下,都是用上好的绸缎包裹着的。
念窈突然想到了与之相比,几乎能算上“落魄”的东宫。
明明先前,她对于裴今衍算不上厌恶,却也没有更多的好感。
可如今见了南王。
却愈发能感受到,裴今衍的“天子之姿”。
见念窈迟迟不说话,南王面上似乎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你可知晓,本王为何如此执拗于你?”
念窈没想到,南王竟然如此开诚布公地问她这个。
念窈想了想,并没有将它糊弄过去,而是沉默良久,才开口。
“奴婢知晓。”
“噢?”南王以为她会装傻充愣,笑了:“那你说,是为何。”
念窈抬起头来,似乎是如今南王坐着的姿势太过放松,竟让念窈都将方才害怕的情绪稍稍消散了一些。
“因为奴婢的父亲。”
念窈笑了笑,面上却闪过了一丝苦意。
她对上南王的眼睛,却还是将方才一直想说的话,说出口了。
“可殿下应该是个聪明人。知晓,当初那件事,究竟是我父亲的想法,还是...”
还是陛下刻意为之。
念窈当初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这般针对南王。
若是挑南王的毛病,桩桩件件,都比他“强抢民女”这个罪名来的严重得多。
甚至,如今被发配了这么多年,一回京之后,还是没有改变当初张扬至极的架势。
可如今,看着南王面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念窈一下便清楚了,她方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南王倒是没有方才吊儿郎当的坐相了。
许是因为马车里没有人,他看向念窈的眼神之中,带有浓厚的兴趣。
“不愧是那老匹夫的女儿,本王还以为先前看走眼了,看起来,着实是有趣。”
念窈太阳穴跳了跳。
南王果然是出了名的好色鬼。
连她谈论这个的时候,他那眼神,似乎都想立马将她收入囊中了。
南王又笑了笑。
“不过确实,你想的不错,本王虽然确确实实讨厌你的父亲,可冤有头债有主,本王自然是知晓这债,究竟是谁的。”
他顿了顿:“只是,你。本王也要定了。”
念窈一噎,她闭着眼靠在马车的窗边,一言不发。
她如今在等,等人来救她。
马车的车轮声作响,尤其是在马车内二人未曾说话时。
每一轮子的滚动声音,几乎都会攥紧念窈的心。
若是在宫内,她还可以逃脱。
可若是到了宫外,那便是她有办法应对,日后也会被贴上“南王女人”的名号。
念窈攥紧了衣袖,额间似乎都要紧张地冒汗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念窈猛地一睁开眼,却见南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念窈没有偏移开自己的目光,反而迎着南王看向她的眼神,问。
“殿下看奴婢做什么?”
“本王在笑话你,负隅顽抗。”忽然,南王掀开车帘,将腰上的令牌一把扯下,给了站在一旁的侍从。
南王看向她:“咱们马上便要出宫了,江姑娘的心思,可以歇歇了。”
他说话声音平缓,可南王整个人实在是太过于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