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裴今衍的意料范围之内，他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裴今衍只淡淡“嗯”了一声，又道。
“上回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裴今衍想起昨日，念窈缠着他，央求他照看自己的家人。
这事其实裴今衍早就吩咐下去过，只是没有切切实实落实下去，他也觉得没必要同念窈说。
而这一回，裴今衍却着重地问了念窈母亲的事情。
江鹤龄当初病逝之后，留下了三十有余的娇妻，三个孩子，还有偌大一个江家。
念窈入宫，江时璋与江朝朝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
而江夫人却在流放的途中突然不知去向。
裴今衍没有问过念窈这件事，但他隐约觉得其中大概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影青顿了顿，他知晓太子殿下问的是什么。
只是奇怪，当初那一条路上，好似被人抹去了痕迹一般，竟是什么都查不到。
偌大一个人竟凭空消失了。
影青顿了顿：“殿下，这件事怕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
裴今衍拧了拧眉，只是裴今衍也大概能够猜测到。
若这事情背后无人，他那父皇早就派人找到了。
毕竟，他可是恨江家的每一个人，又怎么会放过江鹤龄这么多年捧在手心之上的夫人呢。
只是若是在晋朝的领域之内，父皇都尚且寻不到江夫人的踪迹。
那...
裴今衍莫名眼皮子一跳。
“江夫人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
影青这段时日一直在查这个，裴今衍所问的问题他脱口而出。
“回殿下，是景和十四年的秋末时分，那时候...”
裴今衍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十四年秋，那时北狄是不是有派过使臣来？”
北狄？
影青记得，北狄是周围几个国家之中，与大晋关系最好的一个，来往的商贸也极为频繁。
若是那时候...
影青一顿，颔首。
“回殿下，当初北狄的二王子...便是如今的北狄王，带着使臣来过。”
影青一边说，一边倒吸了一口气。
皇帝将江家流放的地方，似乎就是连接那一条通往北狄的商道。
影青一下便没有说话了。
他都察觉到了事情，裴今衍又如何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只是...
近两年间便有见过北狄王妃之人，说她长了一张汉人面孔。
当初裴今衍听过这话，也不过一笑而过。
如今将所有连接起来，却是似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裴今衍面色闪过一丝凝重，就连刚要说出口的话都不自觉地卡在了喉咙里。
裴今衍思忖了良久，才匆匆开口。
“不必查了。”
若那北狄王妃当真是念窈的母亲。
那...
对于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而言。
还是一辈子不见面的要好。
裴今衍如此想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尖锐。
他匆匆将马调转头，往念窈身边赶。
只留下一句。
“除去这件事，其他照旧。”
影青的声音自裴今衍身后响起。
“属下，遵命。”
第81章 委屈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念窈恰好也没有吃够小馄饨，于是裴今衍便叫随行的那师傅给念窈和自己各做了一碗。
裴今衍思索了下，嘱咐了叫念窈这一碗份量少一些。
毕竟念窈这小鸟胃，若是放多了，着实有些浪费。
念窈一边吹着，一边抬眸观察裴今衍。
她在宫中这两年，察言观色惯了，自然是看出来裴今衍今日的神色算不得好。
怕是心中藏着什么事，正烦闷着呢。
念窈摇晃了一下脑袋，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儿也没有人能够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嗯...
除了念窈她自己。
只是念窈自问她今日并没有忤逆裴今衍的话，除了当初脱口而出那一句流氓。
念窈吃了一个小馄饨，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囤食的小松鼠。
她目光有些放空，在自己没有注意时，便一直盯着裴今衍的...某处。
念窈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可裴今衍被盯得久了，也下意识顺着念窈的目光。
看了看自己的胯下。
裴今衍微微拧紧眉头。
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难不成是昨日夜里吓着她了？
裴今衍又仔仔细细盯着念窈的神情，越看越久，才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裴今衍不由冷笑了一声，舌尖抵着后牙槽，面上也满是阴晴不定的。
就在念窈逐渐回过神来时候，却一下发现，自己的指尖稍稍有些刺痛。
念窈一愣，她低垂下头来，看着肆意玩弄她掌心的裴今衍，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她下意识开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