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公孙无期敛起了笑意,“确实不是独孤。你不妨再猜猜,为什么要封住我的记忆?”
霍祈年皱眉,仇家吗?可既然都下了杀手,何必再多此一举?
公孙无期道:“我心口上的伤‘恰好。'偏了一寸,凶险却并不致命。”
霍祈年:“这是……放了你一马?”
公孙无期:“杀手是,她背后的主子可不是。”
这样一说,霍祈年忽然有了某种预感,这个“主子”极有可能是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
公孙无期道:“两样极品法器在手,就算对手是你百里祈年,我也不见得落败。能近身的,是我从未设防的人。”
霍祈年暗暗心惊,若这么说的话……
她大胆猜测道:“公孙瑾?!”
冷笑了一声,公孙无期道:“当年刺杀我的是她的护卫,荼白。而这个人,只听阿姐一人的吩咐。”
“每个月我都会给阿姐寄家书,报平安。而她,便可以清楚地掌握我的行踪。”
霍祈年愣住,“可、为什么啊……她明明待你那么好……”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正事了。”公孙无期苦笑了一声,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祈姐,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退出家族的那天,便宜爹正好不在。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他患了隐疾,再生不出子嗣了,我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后来他一直写信劝我回头,而我又确实闯出了些成绩,在炼器方面颇具天赋,他就更想把我再加回族谱中了……”
公孙无期缓了缓,渐渐握紧了双拳,“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不争、退出就好了,实际上……只要我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威胁!”
霍祈年怔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公孙瑾。
“现在想来,她凭什么要对我好?!她只是善于伪装罢了!她那么精明,当然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我和娘都是她的仇人……”
就连摄心蛊,她都怀疑是公孙瑾故意‘疏漏’的。在那个乱世中,各家都被打压过,唯独她们公孙家,长盛不衰。
公孙无期忽然抬起头,“祈姐,公孙家尚且如此,何况是皇族?”
霍祈年眸光一凛,语气也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么?”公孙无期道:“上一世,我们都是一样的。只要活着,就会成为别人的威胁。女帝的天下,如何容得了一个妖王?你越强大,就会越发威胁她的地位。”
霍祈年的喉咙有些干,吞咽了一下道:“你想提醒我,警惕扶念?”
公孙无期道:“我也不清楚她现在接近你是什么目的……但,凡事留个心眼吧,别太相信她了……我不就是个例子么,她对你再好,都有可能只是个假象。”
其实,就在半天之前,她也是绝对相信扶念的。
然而……
知道多了,背负的也就多了。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公孙无期就再也没法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上辈子发生的事多少都对她产生了影响,她会对霍祈年亲近,自然也会对扶念产生隔阂。
“无期。”
“怎么?”
顿了一会,霍祈年歪头打量着她,“你知道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我怎么想的么?”
公孙无期皱起了眉,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霍祈年道:“我被苏杳杳扔在山体内,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才发现,我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再也见不到一个人……”
“后来她出现了,来找我了……她明明是畏寒的。”
那道俏丽的影子又浮现在脑海中,女人沐浴在一片幽蓝细碎的星光下,苍白、脆弱,却也坚定、执着。
“那时我就想,去他的妖王女帝,我不管了!老子就认定这个女人了!”
“无期,”霍祈年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要让前世绊住了现在的脚步,畏首畏尾。”
“再说了,我现在又不是妖王,有什么让她图的?图我美色?!”
公孙无期登时就yue了。
她抹了把嘴,而后莫名其妙地又笑了起来,好一阵她才道:“你说的也对,这一世怎么也不会同前世一样……不过,你说的这么好听,我怎没看出来你勇?还认定她了……”
“咳,”霍祈年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眼神瞟向别处,“那还不是因为她太直,讨厌百合,连同人漫画都看不了。”
公孙无期越听越懵,“你说的是扶念吗……”
这女人自打在凛北一出场,跟某狼就腻腻歪歪的,她瞧着就不太直。还阳后,这种感觉就更深了。
霍祈年:“怎么不是了,人家可正经了。”
公孙无期:“那不一定,有些人就是道貌岸然,另一面暴露出来能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