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她本来是很惊讶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林幽篁这种做法很不错,完全缓解了她所担忧的尴尬,于是又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改成了,“你怎么想出来的?”
“你也下来。”林幽篁侧头望着她,笑道,“挺有意思的。”
江独照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在水里躺了下来。
沁凉的水淹没了皮肤,将暑热尽数带走。江独照一方面觉得这样挺舒服的,一方面又忍不住有些担心,“这个水可是有人喝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村民们上山的时候,通常都会自己带水,但是这么热的天,带的水很快就喝完了,又或者被晒热了没法喝。这种时候,就近找一处山泉或者小溪取水,是很正常的事。
这样其实不太健康,毕竟虽说很多矿泉水都是从山泉取水,但人家是经过消杀的。不过在山里,条件有限时,也难免将就。而且这一带的环境很好,没什么污染,大家都是这么喝。
听她这么说,林幽篁也有些不安了。
她从水里坐起来,“那你还说来这里洗衣服?”
“但是大家有时候也会过来洗手啊。”江独照说,“我没想那么多。”
好像只是洗手没什么关系,整个人躺进来就不打对劲了。但她想了想,又安慰林幽篁,“这种水一般都有自净的能力,我们只是洗一洗泥污,应该没关系的。”
毕竟这水也是在地上流的嘛,水底都是碎石、砂砾甚至淤泥,不也干干净净?
话虽然这么说,但两人还是从水里出来了。互相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将还残留着污泥的地方搓一搓,也就罢了。
反正衣服回家也是要再洗一次的,现在大致清理一下就行。
弄完了,两人蹲在溪边的石头上,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莫名有种做了贼,但是没有被人发现的刺激感。
但也或许是刺激过头了,笑着笑着,气氛似乎就渐渐变了味。
之前在山里打闹的时候,两人都在地上滚作一团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对着满身的泥污,很难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但现在都洗干净了,身上还残留着水痕,甚至衣物也因为被打湿而紧紧贴在身上,将身体曲线完全勾勒出来,感觉就很不同了。
看一眼都让人心惊肉跳。
两人时不时地看对方一眼,但又尽量不与对方对视,任由那种暧昧的氛围在彼此之间流淌。
就在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似乎就要发生点什么时,江独照突然站了起来,几步退到放篮子的地方,头也不回地说,“不早了,蘑菇也采得差不多了,衣服湿了容易生病,我们赶紧回去吧。”
正在酝酿的氛围被打破,林幽篁抿了抿唇,也站了起来,“好。”
她心里本来是有点失落的,但是很快,林幽篁就注意到,江独照的耳根一直红着,直到回到家都没有消退。
显然,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也许是害羞?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虽然不是大庭广众,但也是在野外,确实有点不合适。
……
晚上是一顿蘑菇大餐,为此外公还特意杀了一只鸡,用来给她们炖蘑菇。
可以说是非常奢侈了。
所以林幽篁多吃了一碗饭。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运动量太足了,胃口远比平时更好,吃了两碗饭居然没觉得撑,饭后甚至又吃了几个水果。
让林幽篁忍不住担心,万一胃口变大了,以后的运动量却跟不上,该怎么办?
怀着这样的忧愁,她都顾不上去分析江独照的心态了。
不过运动过后的睡眠质量,确实更好了一些。其实在解开心结,跟江独照在一起之后,林幽篁的失眠症状就几乎消失了,但睡眠质量还是很差,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就连前一晚,说是睡了个好觉,但其实也被雨声吵醒过两次。
但这一晚却睡得很沉,中间一次都没有醒过。
但醒来时却全无昨天那种身心俱畅的感觉,反而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显然是昨天运动过量,身体发出抗议了。
林幽篁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江独照有些担忧,过来敲门,才艰难地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本来还想梳头发的,但两条胳膊一抬起来就阵阵酸痛,只得作罢,过去把门打开,支使江独照给自己梳头。
江独照倒是很乐意接受这份突然而来的工作。
她不仅帮林幽篁梳了头,还兴致勃勃地编了个非常复杂的辫子——亏她还记得要怎么梳。
林幽篁日常总是扎个马尾就了事,顶多是夏天太热了,就把马尾再盘起来。忽然换了个发型,那种沉熟稳重的气质被冲淡,感觉人看起来小了好几岁,十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