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从来也没喜欢过姜茗,她只是一个从始至终都恶劣卑鄙的人罢了。
盛初棠沉默。
姜茗盯着她,没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盛初棠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她一直没说话。
姜茗等了将近一分钟,这个问题始终没等到答案。
姜茗轻轻吸了口气,更加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不喜欢我?”
盛初棠脸色有点僵硬,微微垂了垂眸子,“抱歉。”
姜茗哑然,倏然又觉得恶心,盛初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她,是姜依月,是她的妈妈,可是、可是,她的妈妈死了,所以她们睡在了一起。
这算什么?她算什么?
姜茗咬了下唇,越想越觉得可笑,她的心意算什么?她的爱算什么?姜依月又算什么?
唇角无意识挂起一抹笑,满是讽刺,“你跟我睡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喜欢我?”
盛初棠脸一白。
姜茗把她这一瞬间的变化收入眼底,更觉得讽刺,眼睛酸涩,姜茗闭了闭眼,偏头深深吸气,转回眼,直直望着盛初棠,轻轻笑了下,“那我算什么?她的替身?你求而不得的备选?”
替身?
怎么会?
盛初棠下意识想要否认,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姜茗不懂,她能不懂吗?姜家既然让人来接姜茗,姜茗不愿意就已经是在他们雷区上蹦迪,如果让他们知道,姜茗要和她在一起,只怕会立即“处理”姜茗。
就像“处理”姜依月,一般无二。
盛初棠心里堵得难受,她答应姜依月要照顾好姜茗,她现在在做什么?她亲自扎了一把刀在姜茗心上。
可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抱歉。”
“抱歉?”眼泪掉出来,姜茗唇边溢出笑容,真切地好笑,“抱歉?你不觉得恶心吗?”
盛初棠脸色又是一白。
姜茗看得清楚,可是心底没有半点儿快慰,笑容渐渐落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姜茗盯着她,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想着姜依月,你不觉得恶心吗?”
盛初棠低头,指尖紧紧攥起,“抱歉。”
又是抱歉。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玩弄她的感情?
姜茗咬牙,望着盛初棠,眼泪止不住掉出来,阳光灼洒在身上,和着不时翻涌而过的微风,她只觉得冷。
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
姜茗倏忽又觉得这像一场梦了,从那晚她去找盛初棠起,事情的走向就愈发诡异起来。
薛磊,姜家,姜依月。
这些从来没有关联的东西,乍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假的吧?
头晕,后知后觉地晕。姜茗仰头,天空湛蓝,零星的流云飘在头顶,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替身?替身是什么东西?
盛初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盛初棠喜欢姜依月。
姜茗低下头,眼神再度看向盛初棠,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是为什么这么陌生?姜茗耐不住想后退,脚步踉跄,盛初棠一颗心提到心口,下意识去搀姜茗。
手刚摸到姜茗的衣角,骤然被她拍开。
“别碰我!”
心狠狠一颤,伸在半空的手,细微地颤了颤,盛初棠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干巴巴地叮嘱,“小心点。”
恶心,恶心,恶心。
姜茗偏头,弯腰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她想过,盛初棠或许不那么喜欢她,可她从没有想过,盛初棠只是在她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她居然懵里懵懂地,成了姜依月的替身。
她连嫉妒,都不能够。现驻赋
姜茗缓了缓,强压着那股恶心的感觉,抬头深深看了盛初棠一眼,终于什么也没说,扭头往山下走。
盛初棠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明明想过所有的后果,为什么还是会难过?难道她要让历史重现才能甘心?
姜茗的身影,恍惚和姜依月重合在一起。
满目的鲜红。
“茶茶……”
姜茗脚步微顿,她没回头,声音清澈地传回来,“盛初棠,”
盛初棠无意识地往前跟了一步。
“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盛初棠一愣。
姜茗继续往前走,声音轻飘飘传回来,“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姜依月,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声音很轻,尽数砸在盛初棠心上。
她张张嘴,半点儿声音也没有。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龌龊、卑劣、自私。现诸服
是她一直觉得她很好。
是姜茗一直这么觉得啊。
她怎么会是那样的好人?
她一直都是坏人。
眼神紧紧跟着姜茗的身影,姜茗的脚步越来越快,她始终没有回头。盛初棠忍不住往前走,走出两步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