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从小肠胃就不好,怎么调养都不见起效,挺多东西不能吃,她怕姜茗嘴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姜茗没说话,脑袋一阵一阵发晕。
盛初棠即便这么冷淡,也好诱人啊。
她的嘴角几乎压不住,紧扣着手指强压着。她才不会告诉盛初棠她什么也没吃。
盛初棠今天一直不理她,她怎么可以不理她?
她不说话,盛初棠眼神更凌厉了些,“姜茗。”
凶什么?又叫她姜茗,茶茶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姑姑今天,为什么不理我?”说话归说话,那道眼神她不敢对上,姜茗微垂着头,咬着下唇,低声说,“姑姑,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吗?”
胃很疼,那不重要。
她想笑,怕盛初棠看出端倪。
“姜茗,”盛初棠态度愈发冷漠,眼神像刀子一样,好像不用看到她眼底的神情,也能刺得她无所遁形,“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姜茗打了个寒颤,胃更疼了。
她下意识用手摁住。
她想狡辩几句,想好的话都长了翅膀,通通飞走了,她一句也想不起来。
良久,她才支吾出声:“我不清楚。”
“不清楚?”盛初棠气得想笑,盯着姜茗,眼神冷冽,“你答应过我什么?”
姜茗这回没话说了。
答应的事要是能做到,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她这副样子,看了更叫人生气,但生气归生气,盛初棠也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吃药了吗?”
姜茗摇头,话还没说出口,又想吐了。她捂着嘴,急急转过身,整个身子拱起来,强忍着。
她只是想来卖惨,不是真的要吐在盛初棠门前。
那太丑了。
可是好想吐。
姜茗死死咬着唇,她看不见盛初棠的表情,可一定还是那样的冷淡,就那样冷漠地高高在上地瞧着她。姜茗忽然觉得窘迫,还有难堪,她开始有一点点后悔了。
她想说话,不敢张嘴;想回去,又觉得不甘心,她一步一步试探到现在,怎么可以走回头路?更不要说回头已经没有路了。
盛初棠叹口气,打开门让她进来,“还能走吗?”
语调还是很冷淡,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姜茗心里一酸,憋了憋,把各种情绪都憋了回去,觉得没那么想吐,才跟着盛初棠走进去。
盛初棠这间房和她的那间格局差不多,靠近门的这边和阳台上都摆了一套桌椅,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水果,姜茗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一遍,跟过去,盛初棠没发话,她依旧杵在那里,没敢坐。
盛初棠多看她一眼就觉得气得心口疼,拿着水壶烧水,声音疏淡,“带药了吗?”
姜茗点头又摇头。
看得盛初棠直蹙眉,“带了还是没带?”
姜茗抿唇,带是肯定带了,但她房间里徐琪买的粥还原样不动地躺在垃圾桶里,万一被盛初棠看见,她不就白来了吗?
但要是说没带,也没好果子吃,出门常年都带着的东西,偏巧这次没带,像话吗?
姜茗纠结几秒,摇头,“没。”
这么一摇头,方才压下去的吐意又卷土重来,“姑姑……我……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话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盛初棠脸色唰地一变,让开位置,“赶紧去。”
得到允许,姜茗几乎是冲进了卫生间。
很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盛初棠扶额,她应该让她出去的。
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搅得她心绪一寸比一寸乱。
姜茗。
姜茗。
盛初棠捏了捏额角,长吐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冯露打了个电话。
冯露刚洗完澡出来,楼上楼下的她实在想不明白盛初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棠姐,有什么事?”
“之前让你带的胃药带了吗?”
冯露心一下提起来,“棠姐,你胃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是我,”盛初棠拿起一个水杯,嗓音清清柔柔的,带着些方才没有的温和,“是姜茗。”
说到这个名字时,又一下落回了冷淡。
“啊,我都忘了,”冯露懊恼了下,“带了的,我现在给她送上去?”
上来不就看见姜茗在她房里了吗?
她才刚说完不让管姜茗的话。
“不用,”盛初棠倒了杯水,“我下来拿。”
说完才察觉不对,刚刚一时嘴快把姜茗秃噜出来了,莫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儿。盛初棠微蹙眉,没再多说,冯露也没多问,跟了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还有。
挂断电话,盛初棠端着水杯去了卫生间。
姜茗眼眶红红,小脸煞白。扶着马桶干呕,间断地咳嗽一声,还是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