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洵回头,沐浴着月光朝她笑,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道:“阿婵刚才说生辰礼?”
林婵道:“我是说,今年还没收到你的生辰礼。”
江秋洵恍然道:“今年时间紧迫, 没来得及。我给你补上。”其实是这一年多都忙着应对张放的临死反扑, 分身乏术。
林婵却道:“以后都不必送这些了。”
江秋洵一惊:“你不喜欢?”
林婵道:“喜欢。不过终究是经外人之手。”
江秋洵反应过来,道:“我以后亲手给你做礼物。你可有什么喜欢的?我就算不会,也学了再做给你。”
林婵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道:“放心, 是你擅长的。”
这一眼看得江秋洵心里打鼓。
林婵收回眼神, 边收拾卷轴边道:“我听说你歌舞双绝,风流绝代,不知能否让我也长长见识?”
江秋洵:“……?!”
林婵神色温和,江秋洵一点儿都看不出她生气。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
虽然林婵从来没有大发雷霆,也未曾严厉指责得理不饶人,更没有在江秋洵面前显露过武功, 但江秋洵却始终有点怕她。
也许是对心爱之人的退让畏惧, 也许是直觉早就感到了林婵记仇的本性。
现在林婵已经开始不掩饰自己的小心眼儿了吗?
如果不小心眼儿的话, 怎么会大晚上的把伍子凡这几天收集的她的黑料拿到卧室来?
江秋洵感受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脚步朝林婵挪动了一点儿, 道:“阿婵……”
她声音又柔又软, 音色空灵,在月色下格外动听。
“阿婵, 人家可以解释……”
林婵点头,上前几步,顺手在庭院边折下一段竹枝。
江秋洵不知道她举动是为何,看见细长的柳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面染粉色,舔舔嘴唇道:“阿婵,你这是要对我行家法吗?”
林婵虽不懂她的话,却懂她这个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不是正经话,随口道:“我们家哪儿来的家法?”
江秋洵夹着嗓子道:“从今天起可以有。”
林婵摘下枝条上的细小侧枝,扫她一眼,嗔道:“又胡闹。”
江秋洵被她一眼看得,过去站在她的身侧,暗示道:“只要你能消气,多用力都可以的。”
林婵虽然见多识广也是在正常范围内,不能领会到她脑中的黄雾风暴。
江秋洵又接着道:“如果觉得不方便,我还可以脱了外袍亵衣亵裤,只穿肚兜给你打……”
说完眸色一凝。
沙沙沙……
有人从隔壁护卫们的院子靠近。
踩在墙上的声音很轻微,轻功算得上高明,这么远距离很难察觉。
而就在同时,林婵手中的一根细小柳枝顺着声音的来处,穿透院墙,朝隔壁院子的某处射去。
“噗。”
微不可察的刺入肌肉之声,然后是人从墙上掉下来摔在泥土中的声音。
这是今晚的第二位不速之客。
江秋洵眼睛闪亮亮地带着崇拜看向林婵:“你刚才就听见了?”
同是宗师,江秋洵自己的耳力就够灵敏了,但她还没发现异常的时候,林婵就听见了?
林婵道:“我耳力稍强。”
江秋洵又略显失望道:“折竹枝原来不是为了我……”
林婵:“……”
她永远跟不上未婚妻的神奇脑回路。
两人默契地一起上了房顶,悄无声息。
她们二人的功力已是天下绝顶,轻功亦独步武林。两大宗师如同逛后花园一样,在梨花街转一圈儿,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哪怕她们从普通人的正面走过,也如同缩地成寸一般迅捷,见到的人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
今晚梨花街的深夜很热闹。
一群魔教诸门的匪徒,武功高低各异,有的甚至轻功低劣,只是善于偷鸡摸狗,也敢摸到林宅附近。
结果他们连两大宗师影子都没看到,莫名其妙被打晕了。
回来的时候,江林二人连衣服都没脏。
……
林婵眼睛复明之后,洗漱就不用林昭节和银杏来帮忙了。确切的说,林婵一直都不让二人帮忙,但林昭节这个小徒弟死活要在旁边守着。直到江秋洵贴身照顾她。
林婵洗脸,江秋洵拿着帕子等着递给她。等她洗完脸,林婵也给她备好了牙刷和青盐。
江秋洵道:“今晚来的人都是魔教的吧?”
江秋洵对南武林的武功路数很熟。
“小凡和燕儿大肆清缴魔门余孽,让失去首脑的魔教底层惊慌失措,但也让教徒们盯上了。”
林婵不必看招式,只推断就足够。而且,只有现在一盘散沙的魔教,才会各自派出探子,各行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