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野接过,看着那花纹,眉头轻皱,“你这,哪里寻来的?”
“我婆婆给的。”
“你婆婆?”
小乞丐点头,“嗯,和我相依为命的婆婆,不过前阵子生病,已经去世了。”
说完,整个屋内一片寂静,小乞丐还是低着头,等着对方再问什么,可是过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声音,她好奇的抬头。
吕野盯着那玉佩,眉头紧皱,整个气场下,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冰冷感,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捏着,似是有怒气。
“公子?”小乞丐轻轻的问。
吕野没应,只是将那玉佩又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我的。”
“这不是你的,这是我奶娘的。”吕野转身坐下,声音中有些颓意,“我若知道她离开我最后是这样的结局,我……”
吕野又安静了一会儿,问:“能与我说说,你和婆婆相识的事吗?
“我与婆婆也就相识了一年多,我并不知道她的事。只是,婆婆的脚一直有隐疾。”
“嗯,她脚有隐疾这事,我知道。若是她一直和你以前,那她过得很不好,是吗?”吕野低着头,她手里拿着她原有的那个玉佩。
“若是婆婆认识你这样的人,为何会流落街头?你又为何不去找找她,你不知道,那时候她有多痛苦吗?”小乞丐有些生气。
吕野抬头瞧她,想辩驳,但与那人的命相比,“大概,在你眼里,我这样的人,便是什么都不需要愁。”
“起码,你该救她的,婆婆为何也不来找你?”小乞丐哭了,原先再难过,她都是躲在角落,若是她哭出声,便会有一些小地痞将拳头砸到她身上,在那个环境里,悲伤是不被允许的,一个人,若是连吃喝都得不到满足,又有什么资格悲伤呢。
而此时,她能任意的哭了,泪落下,原本沃黑的脸也显得可怜了一些, “你为什么不去救她?”重复的念叨。
“罢了,我走了。”
“……”
“这玉佩你拿着,往后,你便叫徐果,小苹果这名字,便当个小名吧。”
“……那婆婆?”
“死都死了!”吕野终是有了些怒意,她平缓了一下呼吸,说,“若你一味只知道看着过去,你便也不会有往后了。”
吕野继续说:“婆婆的腿,是有些人弄断的,我已给她报了仇,但她执意要走,她知道她成了我的软肋,她甚至,在最后的时刻,都不愿拖累我。我是该和你一般,仰天大哭吗?是吗?”她往前一步,盯着对方。
小乞丐,也便是徐果,她回盯着她,“那你更该保护好她!”
“哈哈,笑话,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走了。”吕野转身离去。
徐果跟着走了几步,盯着那背影,瞧了许久。
“小姐,您不要怪公子,公子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我知道……”徐果低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轻声说。
第5章 走科举
一身书生装的徐果变得更俊秀,虽还年幼,但原本出彩的相貌在一身干净的装束下凸显的淋漓尽致,身边的丫鬟们如今见到她便会红了脸,她也不懂,偶尔会问春意,春意便会拿着鸡毛掸子教训那些人。
日子过得很快,那沃黑的皮肤在安逸的生活里慢慢洗去了苦难的铅华,大家才发现,原来徐果很白,白的透亮,她还很聪明,先生教的功课总是出色完成,据说那教书先生甚至还以她为傲,逢人便说这是他的学徒,大抵对她往后的发展也是抱着憧憬的。而徐果自己也很努力,她知道书能识人,此时的境遇是她一生的造化,若是自己不好好珍惜,那她这一辈子,也便只配在泥沼中度过。
这样安逸的时光便这样过了几年,徐果满十三岁了。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具体的年岁是否正确,但她变得和以往不一样的,个子高了,比身边的丫鬟大概都要高半个头,豆蔻年华应有的美,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她永远是一身书生装,但那原本还有些压抑的眼角在这一年内忽然便张开了,她像是一只随时能展翅高飞的大雁,俊美又带着一股志气。
这几年,吕野来的很少,她本身便是没有自由的人,作为上位者,她需要不停的成长,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一些不重要的事物,而徐果,便是那个不重要的人。但也许,也只有不重要,在这世上才有存在的必要,若是太重要,便会容易丢失。
“公子。”自从徐果开始穿书生装,春意便是改了口。
“嗯?春意,有何事?”徐果手里拿着本书,正看得入迷,见春意此时站在门口,便问。
“殿下来了……”春意轻轻的站到一边,吕野依然是一身男装,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