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果走出来,手里捏着原本落在地上的药丸,走到小院的一个角落,蹲下身,手指轻轻的刨开一些土,似乎又觉得不够,又刨深一些,直到自己满意了,才轻轻的将那药丸放入那土洞里。徐果看着那药丸,嘴里念叨:“我怎会不愿意?”又用手臂擦了擦眼角,手臂上的湿意在阳光下稍有些刺眼,掩埋好,站起身,又往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人,她低下头,进屋。
吕野走了,她依然决定去吕望那里,其实,她也曾妄想,便是与徐果那般,一个农舍,一个小院,往后余生。只是,她的母后还在宫里,还有子淑,月娘,所有人都在等她,长相厮守从来不是建立在她人的代价上的,若是那般,即便自己心冷,经得起,她的徐果呢?
轻轻吁了一口气,吕野站在吕望军营外较近的高地,她能远远望到主营里透亮的光,那光,便像是里头那个主人,激情昂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待那光暗灭,吕野身形才动起来,很快,便到了主营的边上,有些让她疑惑的是,整个军营的巡逻人员极少,吕野低下身子,慢慢的窝进主营。
“啪!”烛光被点亮。
瞬时的亮光让吕野有些不适,她用手肘遮了遮,好一会儿,才瞧到吕望正坐在桌案旁,桌上甚至还有几个餐食未吃,“坐?”他指了指一侧的位置,说道。
吕野眯了眯眼,往前走两步,落座。
“北方的酒,比京都的要刺一些,但喝起来很爽,要不要试试?”吕望将一个酒盏递过去。
吕野接过,一饮而尽,而后才轻声道:“好酒。”
“哈哈……大皇姐,若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纠葛,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吕望见她这般,极是开心,说道。
吕野放下酒盏,声音微软,“那便把那些纠葛给刨了。”
吕望微微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将手里的酒喝尽,才说道:“我今日才知晓一件事。”他说着又给吕野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也满上。
吕野点头以表谢意,问:“何事?”
吕望笑,酒杯托起,手指在杯盏的四周轻轻划着,“据说,大皇姐与卫大将军,说了一些大实话。”
吕野的手紧了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笑道:“本宫向来厌弃谎言,便是说了,自然是要承认。”
吕望将酒杯轻轻搁在唇边,抿一口,放下,“可若是这些实话于我不利呢?”
“那,皇弟是做了何错事?竟是让大实话这般不利于你?”身子往前微微探过去一些,眼神里毫无惧色。
吕望看她一眼,然后大笑,随后将手里的酒杯递过去,吕野会意,也伸过去,两人竟是碰了一下杯。
许久吕望才又说:“此次要劳烦大皇姐多住几日,待回宫后,您还是大公主,而我能依然是怀阳王,便好。”
看着他,吕野微微一笑,“本宫答应你。”
第二日,吕望早早的便来找吕野,吕野其实整夜都未闭眼,脑中盘旋着事情的处理方式,又怕吕望反悔,她不想因草率而丢了命,毕竟那农舍里,还有她挚爱的人等着自己。
吕野从营帐出来,两个人照了面,“大皇姐起得挺早。”
“锦衣玉食太久,睡不惯。”吕野笑,“皇弟那么早找我,有何事?”
吕望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只是答道:“有个事需要大皇姐帮忙。”
“你是要去卫桑那边?”
吕望低头轻笑,“大皇姐英明。”
“其实,你可以绕道,何必让自己多这份风险。”吕野有不同的想法。
“大皇姐何必这么说,若是绕道,卫桑若是搞突袭,我便是后腹受敌,这般将自己弄到被动的地步,我可做不出来。”
“倒是皇弟想得通透,军事上,本宫远远不及皇弟。”
“大皇姐谬赞,如今,您是答应同我一起前往?”
吕野笑,“本宫似也没有不同意的权力。”
“哈哈,那我便午后再来找你,午膳我会命人带到您营帐,您就不必到处走动了。”
“好,谢谢。”
“啊对,还有个问题忘了问您。”转身,吕望笑着,手指在脑门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何事?”
“我听说,与大皇姐一起出来的还有徐侍郎,不知如今,他在何处?”
“吕望。”吕野的声音有些阴。
吕望抿抿嘴,“算我多说了吧。”说着,往前踏了两步,嘴里念叨,“您要明白,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愿。”
两人午后各乘一匹马,也没有随从,士兵远远的跟着,到了卫营,卫桑倒是直接便站在营口等候。
看到吕野,他似乎也不意外,只是走过去,作揖,“臣参见大公主,怀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