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拿着做了记号的金锭去玉颜山庄名号下的珠宝行买些东西。”鄂颜改了主意:“金价远高于银价,要屯库房当然是占地更小的金子为佳。同样的道理,要是真穷得变卖器物了,这笔钱就肯定会流出来。否则嘛……玉颜山庄可比咱们想象中的有钱多了。”如果是后者,那么玉颜山庄多出来的那些钱的来路又是什么呢?
“那玉颜山庄那边还赏吗?”金儿问。
鄂颜摇头:“先别赏了,没准人家好东西比咱们多,嫌给的东西太寒碜没得教人笑话。”
***
次日一早鄂颜又领着人去了玉颜山庄。
这回苏白没有带着婢女们玩游戏,而是在香房中制作香膏。
原主留下的香膏总有用完的一日,苏白未雨绸缪地照着原主札记上所记的法子试着做上了。她锁上门正独自在香房里忙活着,听外面有婢女传鄂颜公主来了。
又来了。
苏白停下研磨花瓣的动作,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一定要尽快忙完然后永远离开都城,一定!
“公主殿下。”苏白情绪低落地行了礼。
鄂颜兴致倒是不错,头一回端起玉颜山庄婢女所上的茶抿了一小口。既然确定了苏白对自己只有爱慕之心并无利用之意,那她也就不必担心茶水中有慢性毒物或是隐形虫盅了。
茶的味道不错,淡雅清香。
“天师在忙?”鄂颜搁下茶杯明知顾问地笑了笑。
苏白以问答问地道:“不知公主殿下前来鄙处所为何事?”她心里其实猜到了答案。鄂颜公主今日穿着便于行动的男装,连发式也是男式冠髻,摆明是昨儿玩游戏玩起兴了,今儿又来的。
游乐园得赶紧开张才行啊。鄂颜公主玩心这么重,到时候肯定天天泡在游乐园里,根本顾不上来玉颜山庄。
“本宫想拜托天师一件事。”鄂颜笑着起身道:“教本宫放风筝。”
苏白不信宫里那么多人,就没一个半个会放风筝的!鄂颜公主摆明了还是针对玉颜山庄嘛~都说了那封信真的不是她写的。又或者说,怪她昨天表现得太好,鄂颜公主比起宫女太监更喜欢跟她玩?那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不是俾下推诿,只是放风筝需得有风。公主殿下您看这——”苏白一脸遗憾地看了看外面风平浪静的天空。
鄂颜理解地点了点头:“这点常识本宫怎会没有?天师放心,本宫出宫前已差人向钦天监询问过了,午时之前定会有风。”
合着连天气预报都看过了。苏白第N次认命地闭上了嘴。或许主角和反派之间注定会产生宿命般的纠缠吧!
老子说,一切事物都有两面性。
苏白说,俺也这么觉得。
总之再悲观再不利的境地,苏白都能坚强乐观地瞧出些好处来。
比如眼下。她既一如既往地担心被鄂颜公主的主角光环劈死,又乐观地想,同公主殿下把关系处好些或许不是坏事,没准以后公主殿下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给她一个痛快呢?反正原主那种被慢慢折磨的死法,她是完全受不了的。
半个时辰后,苏白发现自己错了。
钦天监并不等同于天气预报。这玩意儿可比时常指雨为晴的天气预报准太多太多了。
上一刻还是朝阳初升,光照大地。
顷刻间就是乌云蔽日,狂风四起。
“天师请吧。”鄂颜望着园子里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摩拳擦掌地道。
苏白吩咐人取了最大的风筝来,向鄂颜公主作了个请的手势道:“论放风筝,俾下府中确有不少好手。不如……”
“不用。天师就很好。”鄂颜回头打量了苏白一眼,眼角笑意渐深。她觉得苏白太怂了,明明心里喜欢着她,又怯生生地不敢靠近。可能这就是暗恋的滋味吧!
她不禁想到数月之后的大婚,到时苏白定会心痛难过得不能自已吧?唉。罪过罪过。怪只怪她过分迷人。
鄂颜不由得对苏白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待苏白的态度也更温柔了。她从苏白手中接过风筝自己拿着道:“天师开始吧。”
躲不掉就勇敢面对吧!这几乎是苏白的座右铭。她上前握住鄂颜公主的手,轻轻将鄂颜公主拿着风筝的手指头掰开道:“右手放在靠近风筝的线上,左手握着线轴。呆会儿一边助跑,一边借着风力从右手开始慢慢放线……”
苏白才从香房出来,身上比平日里还要香上许多。她又靠得很近,几乎贴住了鄂颜的胸口。这让鄂颜很不自在,然而她并没有往后退的意思。
风够大,鄂颜的悟性又高,第一次风筝就顺利地飞起来了。
苏白在一旁指导着鄂颜公主放线收线,很快风筝就越飞越高,有冲天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