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颜伏躺在榻上,调皮地玩着苏白裙上垂下的绦子道:“按按没用,亲亲最解乏。”
“你就贫吧!”苏白羞笑着轻拍了下鄂颜的背。
鄂颜翻过身,轻攥住苏白的手道:“阿白。你会难过吗?看我同别的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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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笑意轻松地道:“傻话。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难过的?”她嗔瞪了鄂颜一眼:“除非你想跟那个李公子假戏真做!”
“你这才是傻话呢!”鄂颜将苏白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婚礼是你我二人的,那些繁琐的礼节我肯定会甘之如饴。”
苏白动容地低下头:“其实只要心意相通,有没有成礼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第63章
腊月飞雪的日子, 也是皇上最宠爱的鄂颜公主成亲,普天同庆的日子。
苏白破格受太后娘娘所邀,进宫参观了大典。她平日里对大婚之事的轻松豁达, 也在这一日被搅得粉碎。
鄂颜公主当日问她会不会难过的时候,她明明说过:假的而已, 有什么好难过的?
原来是会的。明知是假, 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心酸。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从此在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的眼中,李内相之孙李纪, 便是名正言顺的驸马,鄂颜公主的夫君。
不对, 过了今日该称景文公主了。今日不仅是鄂颜公主成亲的大婚之日,也是鄂颜公主领授封号的日子, 双喜临门。
寒风刮过,吹得雪片肆意飞舞。苏白感觉冻得僵硬的小手忽然被人握住了。她愕然回头, 见嬗婵小郡主满脸心疼地望着她。
“天师,我还在哦。一直在哦。”
苏白抽回手笑了笑:“是郡主殿下央太后娘娘请我来观礼的?”
嬗婵红了红脸, 没有否认。
“谢谢郡主殿下。”苏白望着远处一身红妆立于大殿之前, 正向君父行叩离之礼的鄂颜, 莞尔一笑低声道:“不然俾下就无幸看到她身着嫁衣的模样了。”
“天师……”嬗婵自责地咬了咬唇。她不是故意让天师难过的,只是想让天师认清现实早点死心而已。颜姐姐招李纪为驸马,哪怕只为朝堂利益,并无半点情意可言, 终归还是招了。如果这门婚事完全是皇上的主意,目的是为了扶植内相一门, 那颜姐姐和离之前,少不得要先为李家诞下子嗣。
皇家儿女也有诸多的无奈之处, 哪怕像颜姐姐那样得宠的。
苏白端立着望着大殿的方向笑了笑:“我没事。”
不过大婚之礼是真的繁琐,苏白只是站着观看了一部分,脚都站麻了。这还只是鄂颜公主离宫前的环节,她受太后娘娘所邀,同嬗婵小郡主一样算是送嫁的娘家人。等鄂颜公主上了喜辇,接下来的诸多环节她就不能观看了。听说等接到驸马爷行完大礼,还要去皇陵祭祖,然后是与驸马爷同回新建成的公主府,到时候还有诸多礼节要行。
苏白坐在回山庄的马车上,任由婢女揉着腿,满脑子都在想——鄂颜公主今日怕是要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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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些日子,鄂颜公主躺着向她索吻,说亲亲才能解乏的亲密画面。苏白甜蜜又苦涩地扬了扬嘴角。她与鄂颜公主往后应该有段日子不能常见了,即便鄂颜公主与内相之孙只有夫妻之名绝无夫妻之实,作戏也得有作戏的样子,鄂颜公主不可能时时抛下“新婚夫君”过来陪她的。
没关系。她不贪心。偶尔能见见面就已经很好了。
苏白惆怅地倒在软枕上,心里升起种后悔的情绪。从前同鄂颜公主日日相处着,她有的时候还会嫌鄂颜公主太粘人,跟长在她身上了似的,眼下却又怀念起那样的日子来了。那时候她出门施功,每每忙完回家的路上,都是满心欢喜的。现在也是在回家的路上,却一点劲头也提不起来,因为没有人等她了。
“小姐。到了。”婢女跳下车朝苏白伸出手。
“哦。”苏白怔然起身,木愣愣地下了车。
等提裙走到大门前,她回身朝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鄂颜公主什么时候才能来找她。
不对,差点又忘了。鄂颜公主已经不在宫里住了。
***
深夜。景文公主府里。
新刷了红漆的柱子,在红色烛光的映照下,刺红如鲜血。
李纪进到婚房,勉强扬了整日的嘴角终于放松下来。他看了眼穿着大婚礼服,坐在桌前悠然品茶的“新婚妻子”,面无血色地走过去道:“公主殿下请便吧。”
“什么?”鄂颜专心饮着茶,没有抬眼。
“杀了我啊。”李纪无奈地笑笑:“如果我没理解错,陛下和您是这个意思吧?公主殿下先任性胡为杀了我,陛下再出于父女亲情护下公主殿下。我祖父与父亲装作心有不甘的模样,密谋造反为陛下引出朝中真正有造反之心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