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那贼人带上来!”女帝见此,隐隐感觉其中不简单。
“圣上,方才查证那人是、君后宫殿管事赵皓的亲信。”宫卫迟疑的应答,并不敢惊扰的众人皆知,细声应,“亲信抖露出是受赵皓指使所为,数百两银锭确实是从栖亲王西苑里的老宫奴李萍得来,现已挖出她尸首,而且……”
女帝神情威严的看向君后出声:“还有什么?”
宫卫面色泛白吞吞吐吐的应:“而且除却老宫奴李萍的尸首,还有其它疑似离宫归乡而被劫财谋害的十余具宫奴尸骨,此事实在重大。”
君后闻声,顿时面色大变,连忙出声:“圣上,臣管教不严,竟不知殿内出现此等夺财害命的不法之徒,请务必严惩赵皓!”
“朕念及今日佳节不易见血,然此事太过恶劣,传令以水刑处置今夜所有私逃宫女,至于赵皓及其亲信今夜过子时腰斩宫门!”
“是!”
宫卫得令,随即退出宴会园林。
女帝目光看向面色苍白的君后道:“还望君后今后务必严管身侧之人。”
“是。”君后弯身不敢多言半句,眼眸看向冷眼旁观的岑栖,心间猜疑不断。
自己前些日刚派赵皓秘密处置西苑叛变的李萍。
谁想转眼赵皓竟然因贪财而露出马脚,近而被查出陈年血案,未免太巧合了。
君后不信,这其中岑栖没有动半点手脚心思!
亭院外夜空烟花绽放不减,除却离女帝较近的几人,众人并未察觉一番动静。
岑栖指腹摩suo袖中彩结,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女孩笑意盈盈的精致眉眼。
水刑,通常是要将人捆于麻袋活活淹死。
现下假装成宫人的女孩,该是多么无助,岑栖不得而知。
这是女孩自己选的路,岑栖没有道理去救她。
可岑栖却不能心安理得享受烟花盛观,亦没有因斩断君后爪牙而得意欢喜。
当初宋管事曾多次询问为何要重赏放李萍出宫归乡。
其实对于岑栖而言处死李萍,实在太容易。
可怎么才能手上不沾血,这才是岑栖格外需要费些心思。
那份送到内司的归乡请书,五百两府库编号的赏银,一身华丽衣裳都是岑栖刻意营造李萍叛变的假象罢了。
砰地又一声,五彩烟花绽放夜空,岑栖指腹微紧的握住绳结,心间有些不忍女孩如此死去。
如果女孩乖乖待在自己身旁就好了,那她就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可女孩应该承受背弃自己的惩罚,岑栖心思反复,更显矛盾复杂。
也许自己该再给女孩一个机会的。
她还那么小,一时糊涂做错事,亦是情有可原,实在罪不至死。
岑栖墨眸轻转间,心思落定,指腹握紧袖中的彩结,随即便欲转动坐轮。
可还没等岑栖动作,肩上忽地落下绵软厚实物件,耳旁响起清脆稚声唤:“姐姐,这样就不冷了吧。”
岑栖偏头难掩惊讶的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女孩,一时竟不知如何出声,迟疑的看着她给自己系着外衣,抬手触及她面上温热细汗,才确信她还活着,“你方才去哪,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还有,为什么没有出宫被抓?
柳樱累的够呛,探手擦拭脸颊细汗,惊魂未定的讲述:“先前我见姐姐冷的厉害,便去取外衣,结果竟然碰上两个坏宫人一路追着不放,真是吓死人了!”
寂静昏暗的宫道,除却零星宫灯,再无别的人影。
独自抱着大衣走在宫道的柳樱,本来就瘆得慌。
突然的烟花砰砰响起,更是吓得柳樱心脏都险些停了。
没想到两个宫人突然不怀好意的拦道,柳樱下意识后退,又因并不认识面容,困惑出声:“两位姐姐有事么?”
“柳侍读,惠王有请。”两宫人犹如左右护法一般步步逼近眼前,分明不怀好意。
柳樱想起答应美人姐姐的话,当即二话不说,转身撒腿就跑!
本以为自己跑走,两宫人就会知趣不追,谁想到她们两人紧追不舍,简直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
无奈柳樱只好拼了小命,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带着她们跑操!
没办法,柳樱打又打不过,而且担心跑迷路,所以只好绕着熟悉的宫道反复绕圈。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岑栖听闻女孩如此说,心间不由得后怕。
惠王有对幼女出手的恶行,女孩若是落到她手里,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柳樱眼露得意的说:“我发现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所以钻进去躲避追捕,这才能够及时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