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栖指腹拨弄念珠,思量霍冀的心思,警惕道:“霍将军,口说无凭,还请慎言。”
现下这时机若是暴露心思,对付皇女,无疑是极其得不偿失。
所以岑栖很是怀疑霍冀目的,更是猜测她是探听虚实。
“末将愿以性命担保,仿制铜钱大案背后必定有皇女牵扯其中,若朝廷上下无一人关注百姓民生,长久之下,恐怕真是内忧外患不可!”霍冀不愿意看见王朝陷入危难之中,才冒险进言。
从女帝拆分京都卫肢解霍冀权力时,霍冀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跟亲王保持距离,尤其是栖亲王。
可是事到如今,霍冀觉得能解决如此大事只有栖亲王。
过往三年里霍冀亲眼见识栖亲王如何将衰败凋敝的京都西城造就成如今恢宏繁荣景象。
而前不久西城的米商物价亦是京都最快稳定恢复的地区,无一不彰显栖亲王的能力出众。
岑栖见霍冀如此慷慨激昂,一时迟疑问:“内忧外患,从何说起?”
“西北战况不利,目前并未阻击罕察族群兵团,前线僵持不下,王朝内部多州城出现商市物价乱象,百姓怨言,如今情势若不能稳定后方,恐怕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若真如此严峻,那不如本王请书奏报圣上,派御史大臣联合督办各州城商市乱象?”
霍冀摇头,面露难色道:“末将已经试过上奏,圣上目前忙于调兵运粮对付西北罕察兵团,只下令让各州城自查,并无其它对策。”
很显然女帝并未将其它州城百姓怨言当一回事,远没有当初京都物价飞涨时的急切。
见此,霍冀亦明白女帝不会对自己的话上心。
“原来如此啊。”岑栖听霍冀提及上奏无果,才明白她多半是已经感受到女帝的冷待和不信任。
现下其实是一个拉拢霍冀的机会,可是岑栖并没想好如何试探行事。
“霍将军若真为百姓担忧的话,不如让一部分亲信,乔装入各州查探仿制铜钱的流向,尤其是码头渡口城门,不过此事除你与本王任何人不得透露。”
“末将遵命!”
对于私自行动的后果,霍冀当然清楚,可是现下已经顾不得了。
岑栖眼见霍冀离开厅内,指腹转动念珠,心想二皇女能如此猖狂,想来得到不少黄金白银。
可是七皇女和霍冀派人监视一无所获,黄金白银估计已经不在京都。
念珠碰撞声响,岑栖眉目张望京都地图,暗自猜测仙贵赌坊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二皇女苦心筹集这么多的黄金白银,绝不仅仅是贪财,必定另有意图。
所以岑栖现下最急切的不是找到二皇女的黄金白银。
而是查清她拿那些黄金白银准备实施的计划。
如果能利用二皇女的计谋来进行自己的安排,岑栖感觉可能自己离成功会更近一步。
窗外薄弱光亮撒落,秋风晃悠树叶,投落斑驳光影。
柳樱在衙司庭院内抄书,视线观察不远处候着自己的人,至少有六人。
上回偷跑出去之后,美人姐姐就增加三倍人数。
哪怕柳樱以想安静点为由,让她们离自己远点,可她们仍旧都在视线范围之内。
逃跑,真是项需要动脑的计划啊。
正当柳樱咬住笔头,烦闷思索时,忽地听闻另一方廊道声响,只见七皇女和那霍家二小姐正好经过眼前。
两人一前一后,七皇女面上一副讨好模样,让柳樱看的怀疑自己眼睛!
“上回乞巧节不见你人影,方才想来衙司见你,看来是我冒犯打扰你办公务?”
“没有的事,我只是近来有些太忙,中秋夜宴同你一块夜游,如何?”
话语声细碎偏远,眼见霍琇置气离开,七皇女面露懊恼。
没想偏身却看见柳樱正满面笑意,七皇女顿时变了面色,迈步走近道:“你笑什么?”
“我笑刚才不知是谁说自己的未婚妻文雅大方温柔体贴来着?”柳樱直白应。
“霍琇平时从不如此,今日是本皇女怠慢她才不悦。”七皇女因为衙司事务繁忙难免冷落,自知理亏。
柳樱稀奇七皇女的宽容大度,出声:“哎,你就放心吧,那位大小姐不会真冷落你的。”
七皇女疑惑道:“你,为何就这么确定?”
“那当然,那位大小姐就算不喜欢你,恐怕也舍不得皇女妃的尊贵身份。”
“你怎么能如此诬蔑霍琇!”
柳樱毫不畏惧的迎着七皇女难堪面色说:“假话,才是诬蔑,真话,只不过是陈述,你别怪我没提醒,她没你想象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