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主殿内岑栖安排赵晗赠送药材随同十二皇女回淑德宫。
待脚步声远,岑栖并未翻动书册,而是看向一旁发愣的女孩,打趣出声:“方才你还精神奕奕跟十二皇女出去玩,怎么现下十二皇女一走,难道你的魂亦跟着飞远了不成?”
若非念着先前十二皇女说女孩时常记挂自己的好,否则岑栖可不会是这么随意的语气。
柳樱回神,迈步走近落座:“没呢,我在想十二皇女说姐姐画画特别厉害,她想来学习绘画,好绘制道像送给婧妃。”
“所以你是替十二皇女来拜师的?”
“是啊,姐姐方才说我学习不专心,又夸十二皇女懂事乖巧,这难道不是送上门的好学生嘛?”
岑栖抬眸看向女孩,没想到她还真是大胆,竟然替十二皇女游说,薄唇轻启道:“你该不会已经自作主张的替我答应了吧?”
柳樱被看的有些心虚,眼神躲闪,讪笑的应:“没、没呢,我只是对十二皇女说姐姐人美心善,肯定会答应的,对吧!”
“话已至此,我若是回拒,岂不是平白惹十二皇女失落伤心。”岑栖今日心情不错,便乐意顺着女孩卖乖讨喜话语应道。
“姐姐,真是一等一的大好人!”柳樱松了口气,卖力夸奖。
“你与其有空贫嘴,倒不如说说,为何十二皇女单独找你?”
“找我,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同龄的好朋友嘛。”
岑栖饮着茶水,幽深目光看穿女孩的隐瞒,直白出声:“既然是好朋友,那十二皇女怎么红着眼角回来?”
柳樱满面错愕,心想美人姐姐的观察力好强啊!
“姐姐,这关于十二皇女的私事,我答应不能乱说的。”
“你若是要隐瞒维护十二皇女,那我先前答应教画的事,可能会作废。”
原本岑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在意她们两小姑娘能谈什么秘密。
可是女孩如此反应,倒是让岑栖多疑了起来。
难道她们这般年岁就要私定终身了不成?
而柳樱见此,只得松懈,小声问:“姐姐知道婧妃最憎恶的人是谁吗?”
“婧妃待人一向温和,又是慈悲信道,所以未曾听闻有憎恶之人,你为何如此问?”岑栖不解道。
柳樱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美人姐姐,支支吾吾的应:“十二皇女说婧妃病了,好像有点精神问题,姐姐你一定要保密啊。”
岑栖闻声,其实并不怎么意外,面上还是配合的应:“原来是婧妃的事啊,放心,我自然不会多言。”
上回女孩提及婧妃跟女帝当年离奇不合,所以岑栖一直有暗中打听淑德宫。
虽然并没有其它的收获,但是婧妃长年服用安神之类的药汤,岑栖多少是知晓几分。
“姐姐,婧妃的病好像会梦游伤人,就连十二皇女也不小心受了伤,我真是担心会越来越严重。”
“婧妃,一向疼爱十二皇女,怎会如此?”岑栖略微有些吃惊,全然没想到婧妃的病如此之重。
柳樱苦恼的叹气应:“谁知道啊,反正十二皇女担心的不得了,还说婧妃可能是讨厌她,还哭了呢。”
岑栖神情平静的听着女孩话语,思索出声:“婧妃的病如此严重,何不去宣太医?”
“我也是这么劝的,但十二皇女说婧妃从不看太医,更不会喝别人的药,好像在防备什么人。”
“难道是疑心病么?”
柳樱闻声,叹出声:“其实我也觉得是疑神疑鬼的原因,而且婧妃竟然会把十二皇女认成别人,所以才会发病时不小心伤了十二皇女。”
岑栖蹙眉道:“如果说婧妃认错人的话,十二皇女的模样会像谁?”
柳樱目光随意的落在美人姐姐冷白面容,恍然大悟道:“十二皇女跟姐姐其实挺像的呢!”
岑栖迎上女孩打探目光,思索间,出声:“不对,婧妃真正防备的人应该不会是我。”
如果婧妃要防备自己,绝不会让十二皇女跟西苑如此密切往来。
“说的也是啊,姐姐跟婧妃又不是一个辈分的人。”柳樱觉得能让婧妃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的警惕,怎么都该是同一辈分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岑栖神情微凝重,清雅眉眼泛着冷意。
婧妃跟自己的母妃是同母族,传闻她们的样貌相像。
而十二皇女又跟自己容貌亦是颇为相似,想来如果谁能让婧妃认错面貌,那一定是自己已逝的母妃。
可是自己的母妃赐婚先帝,而婧妃则赐给女帝,她们之间按理应该不会有什么仇怨。
更别提婧妃在母妃离世十余年之后,还要如此惴惴不安的记恨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