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闻声,收敛心神。探目观望,诧异道:“这竟是血墨,栖亲王真是用心良苦啊。”
“圣上,不止如此,栖亲王还回拒择婚人选一事,说是一年丧四位至亲,深感悲痛,实在不适宜此时迎喜,欲守丧三年。”
“不可。这未免太耽误栖亲王了。”
侍官见状,连忙改变口风,出声:“那圣上要为栖亲王赐婚?”
女帝思索道:“待两位亲王葬礼之后,便将郎中令之子赐于栖亲王成婚,至于婚期,暂且延至明年,再择定良日吧。”
现在先帝血脉只余栖亲王,如果再不好好安置,更引人猜疑。
现在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女帝都必须要表现的极为重视栖亲王,否则皇室内部的争斗,恐怕只会更乱!
“遵令。”侍官应声,有些猜不透女帝的心思。
天气入秋,热浪消退,可是京都里的危险,却并没就此减缓。
三皇女乘坐车马回府,途中遇到聚集围观声响,探手撩开帘布,视线落在灰白布幡的算命大师,意外的出声:“大师,真巧。”
算命大师收拾卦象,偏头看向来者,走近观察,蹙眉道:“逢人吉凶,自要告知,三皇女有大凶之兆。”
“此话何意?”
算命大师掐指,而后写下纸条出声:“天机不可泄露,贫道只能言尽于此,务必要小心啊。”
“我,明白了。”三皇女展开纸条观阅,蹙眉应声,目光看着这人提起布幡离开街道,便放下帘布。
待回到府邸,林管事于一旁奉茶出声:“主子,您就这么相信来历不明的江湖术士吗?”
三皇女端起茶盏思索应:“我自然不信江湖术士,但是上回无意间她竟算出四皇女的计划,想来绝非偶然。”
“可是现在死的不仅是安亲王,还有惠亲王,主子难道不觉得这江湖术士图谋不轨?”
“她若是真有所图谋,反倒不必惧怕,钱财权势,只要将来能够继承大统,这些都好办。”
林管事一听,松懈道:“主子心里有数就行,奴就是怕对方有谋害之心。”
三皇女悠闲的饮着茶水,笑道:“放心,我不是四皇女那么蠢笨的人,现下留下那么多人证物证,她恐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对于三皇女而言,并不急于处置垂死挣扎的四皇女。
相反三皇女更期盼四皇女接下来的动作,她若是能做出更蠢的事,才是自寻死路。
如果能不动声色把四皇女逼至死路,并且不让自己陷入迫害血脉的风波之中,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四皇女手上是有一部分兵权,不能一击即中,很容易影响自己将来争储。
同室操戈,到底指的是四皇女还是二皇女,三皇女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能有什么机会,让她们两永不翻身就好了。
三皇女忽地想起那晚二皇女亦出现在雅听戏园,她跟四皇女合作谋害亲王,想来此时一定也很担心败露拖累吧。
各方阴谋酝酿之时,两位亲王在京都的隆重丧礼,亦在准备出丧下葬。
天微明,京都街道撒落雪白丧纸,皇亲国戚随同送行,文武百官亦是不能缺席。
京都禁喜酒宴席三月,连带中秋佳肴亦只能惨淡冷清度过。
因身体缘故,岑栖没有出席丧礼,让赵晗代替出宫参加丧事。
天微凉,枝头绿叶亦渐而泛黄凋零,岑栖饮着汤药,视线落在左手渐而痊愈的伤疤,感叹道:“没想会如此明显。”
柳樱坐在一旁打开药膏,指腹沾着涂抹疤痕,出声:“姐姐割的太深,否则就不会留疤。”
“很丑吗?”
“不会,掌心本来就有很多纹路,除非凑近眼前,否则没人看得见。”
岑栖浅笑的看着嘴甜的女孩,自顾收回掌心出声:“如今两位亲王落葬,凶手却还没有踪迹,宫中近来有什么言论吗?”
柳樱收拾着药膏,稀奇的看向美人姐姐说:“以前姐姐最不喜我打听闲言碎语,现在怎么主动问起来了?”
“因为我想听听你打听的消息,到底灵不灵通?”
“应该不怎么灵通吧,西苑宫奴们最近都在沉迷算命,说京都有位大师能辨吉凶祸福,一切都可预测。”
岑栖闻声,掌心捧着热茶,视线看向女孩询问:“你好像不怎么相信?”
柳樱点头应:“这种一听就是江湖骗子嘛,如果真的能够算命,怎么就抓不到凶手呢?”
更何况柳樱好歹是个现代人,当然不相信所谓的算命大师。
岑栖意外看向满面坚定的女孩,轻笑道:“我原以为胆小的你会相信这些事,所以让人准备驱邪静心的念珠,现下看来只能自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