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女帝有封皇女为亲王的想法,那往后岂不是要变传位之心!
而其它听朝的皇女们面色多是诧异,二皇女岑淮荌心里自是巴不得女帝答允太傅提议。
如果四皇女能因立功封亲王,那将来继位的人选就大有人在了。
三皇女岑杍面上并未显露情绪,不过视线却一直看向女帝面色,试图观察些许心思。
女帝未答,视线巡视众大臣,余光瞥见安亲王惠亲王两人拘谨观望面色,而后落在泰然处之的秦铮那方,出声:“御史大夫认为太傅此言如何?”
随行上朝的常黎闻声,心里捏了一把汗,这种犹如烫手山芋般的问话,若是回答不慎,不仅要得罪一大群朝臣势力,恐怕皇女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秦铮不急不躁的上前应声:“圣上,老臣认为四皇女立功确实当封赏,不过封王即可,亲王之礼太重,不妥。”
这话一出群臣意见不一,皇女们目光亦是多有不善,常黎于一旁都觉得如芒在背!
女帝神色自若的应:“御史大夫言之有理,那就封四皇女为勇武王,赏虎纹翡翠冠和三色凤凰朝服。”
言落,众人心思亦各自落地。
早朝过后,群臣退离御和殿,官员三三两两行进宫道。
“秦铮,你为什么总是要对着干!”张赟急匆匆的追上老态龙钟的秦铮质问。
方才早朝若是秦铮配合,说不定皇女们就有机会争夺储君之位。
“张太傅,朝事商议不可以私心揣摩,否则容易误判朝局,你一把年纪才混上太傅,难道想晚年不保吗?”秦铮偏身悠闲回应。
张赟气的面色发白,抬手指着秦铮,咬牙出声:“你、你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就是在报复本太傅折腾你长女落狱的事吗?”
秦铮抬手理了理朝袍,不甚在意的应:“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张太傅还能理直气转的来指责秦某,真是佩服啊。”
“你不要太嚣张,当年能抓到你贪污的把柄,如今我照样能找机会让你重新滚出京都去做太守!”张赟见秦铮袒露针对之心,心知拉拢不成,只得恐吓道。
“好,那秦某拭目以待。”
见此,张赟挥袖离去,一群朝臣亦跟着匆匆而过。
秦铮面色如常的自顾行进,常黎于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没想御史大夫竟然跟太傅势如水火,当年贪污被废,真有其事么?
常黎不敢出声,只得顾自安静思索,随从离开宫道。
待行出宫门,上车马,没想秦铮忽地玩笑出声:“今日这阵仗从来没见过吧?”
“嗯,下官现在还没回过神。”常黎如实应道,视线看向镇定自若的御史大夫,“秦大人,难道不担心张太傅秋后算账?”
秦铮自顾拿起笨重竹简翻看,淡然应:“张赟那人心眼小,能力不行,她若不记仇,反倒奇怪,你若是害怕,往后就不必跟随上朝,以免被记上名单。”
常黎闻声,连忙应:“秦大人误会,下官感激提携,绝不是畏惧怕事,只是困惑当年您为何会被抓到贪污把柄而废职被贬?”
“你还太年轻,朝中大臣多有中饱私囊之举,秦某不过取其一二,结果却被重罚查办,莫非你真以为只是因贪污?”
“下官,愚钝。”
秦铮笑而不语,自顾翻看书册,幽幽道:“朝中做官不仅要懂的看局势,更要看圣上的心思,至于其他那都好办。”
“是。”常黎心间深深惊讶御史大夫的贪污之言,暗想这位大人不知该说是通透豁达,还是毫不在乎名声安危。
车马缓缓行驶而过街道,远处朝阳初升,繁华热闹的京都熙熙攘攘,不见半分冷清。
端午临近,宫院各处陆续进行焚烧药草熏染,蚊虫毒蚁落地,宫人各自忙碌清理。
柳樱见过去年的阵仗,今年就显得淡定许多。
西苑主殿内里,亦更换通透纱窗,相较冬日而言,更显得光亮许多,药香弥漫,清新扑鼻。
矮榻旁的岑栖翻看书册,侍读赵晗于一旁研磨艾草等药物制作防虫驱邪的宫人佩囊。
柳樱入内走近奉上茶水,视线瞥见桌旁已经调配许多佩囊,想起去年美人姐姐亦给宫人们发送佩囊用来防虫驱邪,探手拿起一物,鼻尖凑近嗅闻出声:“今年的佩囊味道好像跟去年不太一样哎。”
岑栖端起茶盏看向好似小狗一般嗅觉灵敏的女孩,哑然失笑的说:“这是赵晗调制的佩囊,她祖母曾是太医令,幼时耳濡目染,精通药理,便让她来负责这些药物,所以与往年西苑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