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岑栖很是不喜女孩对任何人都有些过分真诚热情。
但是见女孩毫无隐瞒坦白交代,岑栖才稍稍不那么计较她上回因宫人而跟自己理论不休的事。
“她说她想来主殿办事。”柳樱盘坐在一旁说着,只见美人姐姐神情骤然变化,连忙解释,“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好险,刚才美人姐姐眉目间的微妙变化,好像忽然化作一阵刺骨寒风迅速袭来!
岑栖抿唇瞧着女孩老实巴交的模样,暗自恼怒自己方才没能掩饰情绪,竟让她察觉端倪,只得呼吸间压下心间怒意,假意镇定道:“为什么拒绝她?”
“因为我觉得姐姐和宋管事都不会答应,而且西苑宫人都是精挑细选,哪敢答应啊。”
“这么说,如果我和宋管事没有异议,你会答应她的请求?”
柳樱特意惜命的多看了几眼美人姐姐,似乎没有看出半点变化,方才应道:“嗯。”
可柳樱不知道表面从容不迫的岑栖,此时已经怒火攻心,面上越发平静的出声:“那宫人得知你拒绝她,如何反应?”
“她很体贴的没有多说任何话,所以我才更觉不好意思。”
“你这么说莫非是在责怪我不近人情?”
柳樱连连摇头应:“没有,我知道姐姐有考量,只是想改善那宫人的伙食,就当是弥补吧。”
“宫人的伙食有宫规,更何况西苑宫人膳食已经是尽量调整,若是额外改动需要银钱。”岑栖瞧着女孩一副烂好人模样,那宫人假意帮忙就能让她越职进言,真是好心思。
“我有留月俸在姐姐手里,不如就匀出些悄悄打点吧?”柳樱想了想说着。
岑栖一听,唇角不自觉的抿紧应:“行,只不过有一句话,我想提醒你。”
“什么?”柳樱好奇的问。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真的确定宫人不是别有用心?”
“应该不会吧,我感觉她是个很好的人。”
岑栖见此,只得咽下所有话语,不再多言,暗想女孩或许真得摔回跟头,才知人心险恶。
可岑栖没有料到女孩这回摔的并不是小跟头,而是血光之灾。
夜幕深时,西苑里已是漆黑暗影,偌大的宫廷零星闪烁着光亮。
整个京都却仍旧是灯火阑珊,夜市之中明亮热闹,街道间的车马来往不停,各处酒楼戏园深夜亦是人群不散。
此时二皇女宅府书房里,执笔忙碌的常黎正详查文书诗集。
一旁的萧管事献着茶水给二皇女出声:“主子,这文集兴许没什么用,您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二皇女岑淮荌端起茶盏,面色困顿的应:“不可能,岑栖如此隐藏的物件,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查不出彻夜难眠!”
常黎忽地停顿翻查动作,上前出声:“这些页码与文章字数的错落,已经初步筛查出来一部分,您请看。”
“岑栖竟然在秘密运银!”二皇女面露喜色的直起身段,激动的来回踱步,“这么大批银两,若是查清路线和藏匿地点,直接封抄捉赃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
“从文集查出每一笔运送都记录在册,实在太过详细,不如先静观,详细验证吧?”常黎隐隐觉得这本文集承载的信息太全面,以栖亲王的谨慎心性,实在不应该如此错误。
二皇女顿步,思量应:“不行,这本文集入宫送进西苑之前就被我们更换,虽然连夜摘抄印书,但难免夜长梦多啊。”
常黎仍旧觉得不妥,犹豫出声:“可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打草惊蛇?”
“究竟你是不相信本皇女的能力,还是念及栖亲王这个旧主恩情?”二皇女偏身走近,眉眼显露警惕的看向犹豫不决的常黎,“你当初可是被岑栖投du,是本皇女送药救你,难道如今还想通风报信不成?”
语落,周身侍卫闻声而动,常黎看着二皇女急切模样中的猜疑,只得妥协应:“二皇女误会,文集里线索众多,若是能花时间整理成册就是罪证,可只是查获银两,到时该如何一击致命?”
二皇女见常黎如此说,方才将信将疑,指尖转动蓝宝石戒指,思索道:“是啊,以岑栖的性子,若是不能打蛇打七寸,她一定会狠咬报复。”
说罢,萧管事于一旁献策出声:“主子,您想想圣上如今最忌讳什么?”
“没错,若只是敛财,母皇只会放过岑栖,可如果是谋反,她就是死路一条!”二皇女眼露杀意的看着这本文集,“查清这些窝点,带齐一些东西,到时掺和其中,让都城的两位左右府令来亲查,岑栖就算是有诸葛之谋亦无力回天,常黎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