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二皇女知道圣上不可能也不愿轻易揭下佩戴十二年的面具,所以才不会跟岑若绮去争。
毕竟圣上绝不允许有人给自己抹上黑点,哪怕是子嗣骨肉亦不行。
萧管事一听,猜疑出声:“依照主子所言,圣上将来岂不是真会传位给亲王?”
“以前我也是如此认为,可现在突然发现圣上其实一直都在故布疑云。”二皇女浅饮茶水,心情很是不错,感慨道,“岑若绮虽然蠢了些,可她替我验证一个猜想。”
或许圣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传位给同族皇妹安亲王或蓉亲王,更别提先帝血脉熙亲王她们。
否则圣上就不会大怒处罚岑若绮,更不会恼羞成怒,动静闹得满朝文武都知晓此事。
正因为圣上心怀不轨,所以才对岑若绮直白而愚蠢的言行如此盛怒,此地无银三百两,便是如此。
萧管事猜测不得,疑惑出声:“主子验证了什么?”
“将来你自然就知道了。”二皇女笑而不语,指腹拧着茶盖发出清脆碰撞声,话锋一转,“对了,西苑那边情况如何?”
这么大的事,岑栖按理不可能没有半点关注。
“今早西苑突然宣太医入西苑,那东西似乎是起作用了。”
“不可能,那东西每日微量掺和进香炉,最快亦需要三个月才能发作,这才数日功夫,肯定哪里出差错。”
萧管事闻声亦严肃不少应:“奴尽快派人去查探详情。”
二皇女将茶盏放置一旁,指腹转动蓝宝石戒指,全然思索不得岑栖动静,隐隐有些不安。
窗外骄阳东升,西苑宫院厢房内太医诊治,宋管事于一旁等候出声:“太医,这管事宫人平日负责香料,不知怎么突然犯病?”
“那些香料能否取些察看?”太医见这年轻女子已是眼眸混浊,气息奄奄,只得收手。
宋管事令人取了些香料递近到太医面前出声:“这些是栖亲王殿内用的香料,平日都是由她检验试用,莫非其中有问题?”
太医鼻尖轻嗅,神情骤然严肃,连忙提议:“宋管事,此事最好向圣上汇报,严查真凶。”
宋管事犹豫道:“现下正值多事之秋,栖亲王不愿叨扰圣上,还是算了吧。”
辰时,太医离院,宋管事便亲自安排人将常黎送出宫。
西苑的动静很快传回芙清宫,二皇女眼露不解道:“试香的管事宫人毒发,岑栖呢?”
“栖亲王据说无事,听闻那宫人似乎是检查试用香料时误打误撞中du。”萧管事站立一旁应声。
“真是蹊跷,短短数日,除非药量剧增,否则只是数日功夫,按理不会如此快发作,那小侍读呢?”
“现下西苑正在内外严查,具体还不知情。”
二皇女顾自思量其中异常,缓声道:“看来狡猾的岑栖可能已经察觉西苑有内奸,所以除了柳樱另派管事宫人检查香料,兴许是假借香料处死那可疑的管事宫人。”
萧管事弯身询问:“那是否还要运药给柳樱下手?”
“不必,心思缜密的岑栖不会再犯如此错误,那小侍读如果此时再动手,只会暴露她,现在最好先坐实那管事宫人的事,再做别的安排。”
“是。”
午后西苑中毒之事,御和殿内女帝亦听闻消息。
令官于一旁汇报:“圣上,方才详查太医,栖亲王的香炉之中掺杂一种毒花,此花看似无毒,不过焚烧之时气味容易使人精神紊乱衰弱,若长久使用能让人不知不觉间衰竭而亡。”
女帝闻声蹙眉道:“不知不觉,栖亲王可曾有恙?”
“圣上放心,太医诊治栖亲王,并无大碍,至多就是有些虚弱,幸好察觉的及时啊。”令官察言观色的应声。
“既然是投du,怎么内司至今还未上报案情?”
“回圣上,栖亲王想息事宁人,所以并未声张,估计此时内司还不知情。”
女帝闻声,指腹叩动案桌,思索片刻,沉声道:“看来宫廷之中规矩越发松散,君后一门心思只知教唆皇女,真是失职!”
令官随即跪在一旁,惶恐应:“圣上息怒,奴这就去内司传旨,严查宫中违禁之物,务必查清投毒之人。”
“另外你送些贡燕人参去西苑探望,用以代朕慰问栖亲王。”
“是。”
女帝阴沉目光看向退出御和殿的令官,心间没有料到各方势力已经如此急不可耐。
亲王与皇女之间的争斗,很显然已经逐渐越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