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与走后,周纾和电话响了。
“谁打来的,不会又是那个白老板有什么事吧,她能不能让你歇一歇。”
周纾和叹口气,“这次不是她,是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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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聿声那天晚上跟大元打了个电话,知道原来那个同学就是吴雯欣,吴雯欣小时候是在英国度过的,她在伦敦出生,后来才跟父母来茗城。
那时候她已经记事了,英国伦敦的街道,冬季的雪花,夏季的河,她都还记得。
吴雯欣还给她解释,她以前的名字是叫吴琳琳,后来大学的时候改了名字,不过以前认识的大多数人还是只知道她从前的名字,她想改名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从前的同学朋友也不怎么联系了,她也没必要专门告诉人家她改了名。
黎聿声问她,“以前,你的母亲是不是在周家做过工。”
吴雯欣摇头,“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就只清楚我妈以前是在有钱人家做事,后来那边的太太要去英国,她就跟着去了,她具体在哪家做过事情,我也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欸,阿声,你问这些做什么。”
黎聿声说:“我有点事情想问她,我想见她一面。”
“可以啊,不过她现在不在茗城,她和我爸去澳洲旅游了。”
黎聿声想,怪不得下午去郑慧娟的家里,没有人应。
吴雯欣说:“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要不这样,等他们下飞机,我给我妈打个电话,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在电话里面问她。”
黎聿声谢过她,心跳的厉害。
那一晚黎聿声一晚上没睡,她纠结要不要给周纾和打电话,或者发条消息,最后她都忍住了,她离真相只差一步。
第二天白天,她终于和郑慧娟通上电话,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士,黎聿声和她说话却没有生疏感。
她是一个很温和的女人,说话声音也是轻柔的。
对于黎聿声问的问题,她在电话里说:“我是以前在周家做过工,后来跟着夫人去了伦敦,在那遇到我丈夫,成家后不久便有了琳琳。”
黎聿声的心跳的更快了。
郑慧娟女士接着说:“你问我夫人有什么遗传病?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本来早就该忘了这件事,不过当时我在伦敦照顾夫人,印象确实比较深刻,夫人的病应该是家族遗传的心脏病,我记得夫人的母亲也是这个病去世的,年纪轻轻人就没了,没想到夫人也是,唉夫人她是个好人,对我们都很好,从来没什么架子。”
遗传性心脏病,黎聿声呼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郑慧娟说:“那时候周小姐也在,夫人在英国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夫人身边,夫人去世那会儿,周小姐大概十三岁了吧……”
黎聿声还记得周纾和被周老爷子接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十三岁,她也是因为母亲的去世才被接回周家。
在祖母葬礼当天晚上,周纾和跟她说的那番话还历历在耳,虽然她不记得五岁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周纾和来说,十三岁的事情格外清晰。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困扰在黎聿声心里多日的困惑终于解开,但是这些未必是她能接受的结果,她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在颤,她也不确定对面的吴雯欣,和电话那头的郑慧娟女士有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但是她要问的事情还没有问完,她还不能挂断电话。
黎聿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她问:“阿姨,那您知道……周小姐她,是不是也有……这个遗传病。”
郑慧娟女士愣了一下,她语气有点不太确定,“你要这么问我,我还真不好说,当年夫人的病情到最后阶段已经很恶劣了,我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那个时候家里也没多少人了,夫人都遣散的差不多,我是她从国内带回去的,她说若是现在让我离开,怕我没地方去,也就留下了,我照顾夫人和小姐,那时候小姐一直陪在夫人身边,我记得她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照顾人忘了自己还是个孩子……”
黎聿声静静的听她说着。
“不过当时她应该没有什么事,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黎聿声一惊,脱口而出。
郑慧娟女士停顿了几秒说:“后来我跟我丈夫去英国见一些以前的朋友,大概是六年前吧,我碰到过她一次,那次说来也是运气不好,刚到国外我心绞痛犯了,我丈夫连夜把我送到医院,第二天身体缓和些了,我打算出院,就是那时候我又见到周小姐,但因为多年没见过了,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她,只是通过长相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