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却瑢瞒你,八成是为了你们常说的面子。”宁如昨替殷却然解释:“但我姐, 一定有她的原因。”
她们宁家向来尊强者为大。
她深受熏陶, 自是也有慕强的性格。
宁如昨至今忘不了,殷却然在她继任宁家家主前, 对她的几句点拨。
受益匪浅。
除此之外,也有血缘上的亲近。
虽然一个养在殷家,一个沉浮于宁家,但她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维护殷却然,是宁如昨的本能。
“之前赵启茗的热搜,算是宁家给你的见面礼。”宁如昨开出条件:“你若是能保守秘密,我再送你一份答谢礼。”
庄未绸婉拒:“谢谢,但我保守秘密不是为您。”
“哦?”宁如昨做倾听状。
“这就像是解题。”
庄未绸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眉眼,在其中竟找到了与当年的R相似的痕迹。
那是祝却瑢身上没有的,也是殷却然身上逐渐淡化的。
她倏而愣住,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
宁如昨等了一会儿,见庄未绸卡壳,将话尝试替她接上。
“你有了正确答案,想自己推导过程?”
“嗯。”庄未绸应声,神思却没缓过来,还在宁如昨的面目上打转。
“那你慢慢解题。”时间差不多,宁如昨起身:“哪天愿意帮我劝劝我姐,兴许我能再给你提供一些解题思路。”
庄未绸多日沉闷的心豁然开朗,随着宁如昨一起出包间:“我送您。”
宁如昨到了店门口,又停住脚步:“以我和我姐的关系,可不可以尝尝那个‘不外售’了?”
庄未绸沉了两秒,微笑着摇头:“抱歉。”
那是她的私心,与宁如昨和那个人的关系无关。
宁如昨心领神会,没再计较,带着门口的助手和保镖告辞。
等人走后,庄未绸从包里拿出记事本,几次提笔又放下。
想要记录的太多,可又不知从哪里开始。
她翻了翻前几页的内容,将殷却然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逐渐对应上来,竟找不出丝毫违和。
明明在追忆过往,可脑海里却蹦出那日在射击场殷却然失意却依旧温润的眉眼。
那是威严背后,属于那个人的,最原始的情绪。
说到底,即便殷却然不是R,她待她也没有一点越界。
是她当时太极端,情绪失控,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委屈和怨怼,新仇旧怨都算在殷却然头上,非要在殷却然这里泾渭分明。
若是能回到射击场,若是殷却然还让她两个问题,那她再去多确认一下,是不是就不会做出这么难以挽回的举动?
如今,殷却然被逼到这个份上,协同祝却瑢一块儿骗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个人。
而她又做出划清界限的举动,将殷却然从现实里推远。
关系陷入僵局,庄未绸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记事本上落笔,最终,庄未绸只留下两个对现在的她而言无关紧要的问题。
“Whape”的大秀如约而至,庄未绸还是没找到同殷却然破冰的办法。
信息发出去几条,得到的都是再正经不过的答复。
殷却然如她所愿,退回那个让她不会再多想的位置。对此,庄未绸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心一下子被真相塞得满满当当,又因为二人关系的僵化而空落落的。
殷却然不是想知道消息上网就能搜到的公众人物。
贸然去质问她过往也不合适,经历过几次质疑与肯定,庄未绸很明白,殷却然一定有苦衷。
这份苦衷,殷却然宁愿再次远离她,也不能道出口。
就像曾经无论如何都不会摘下的口罩。
那时候无论庄未绸多好奇,她都没妥协。
直到彻底失去音讯。
她的固执,庄未绸也深有体会。
所以庄未绸在自己找到真相之前,暂时不会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万一把殷却然逼得消失,庄未绸更不知该找谁诉苦去。
抑或者,还有个戏剧化的可能。
假如殷却然丢失过记忆呢?
那她问殷却然,怕是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江意映看她开怀几日,又开始纠结,不禁纳闷。
“最近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还是殷总又来纠缠你了?”
这问题歪打正着,戳在庄未绸心上。
“我倒希望她来纠缠我。”庄未绸叹气,转念又反驳好友:“她从来没纠缠过我。”
“之前也不知是谁,在射击场把事儿做得那么绝。”江意映撇嘴。
庄未绸:“……”
射击场的事,江意映事后从庄未绸这里了解细节,对庄未绸感到十分佩服。
可转念一想,这些年庄未绸拒绝别人也是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