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
“我答应了。”符霜枕在许清肩上,气息落在她耳畔,轻轻地说,“我已经答应了,姐姐。”
许清以为自己幻听,僵直的身子任由符霜靠着,等到车减速,她才有所反应地揽住符霜的腰,看着司机将车停稳,才长吁了口气说:“好,现在去?”
在国内的话去民政局登记一下就行,可这是哪!去哪登记?拿护照就行了吗?
许清脑子乱得跟浆糊一样,听到符霜应了声“嗯”,接着她转过身去,跟司机说了什么,重新规划了目的地。
“安全带,”许清提醒她,“车上解安全带很危险。”
符霜:“在国外盗窃也不安全,你想过后果吗?”
许清笑了笑,符霜没再说什么,“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留给许清一个冷淡的背影。
许清坐在后座开始查资料,AI告诉她在国外登记结婚需要出生证明和单身证明,但这些材料许清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她又不是奔着结婚来的欧洲?
偷瞄了符霜一眼,她气定神闲地靠在靠背上,只露出一缕侧影给她看,她头发染着渐变的金粉色,比从前剪短了一些,在阳光下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
还是说……她心里有数?
许清很想进一步了解符霜的“结婚计划”,碍于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清了下喉咙,又一次将话咽了回去。
无人交流的车厢显得十分狭窄,气氛凝滞,连手机短信的提示音都显得格外地响亮。
“叮”地一响,许清收到了同事Alan的短信:“清,你在哪?会议已经开始了,怎么找不到你人?”
许清打字的手有点颤,尤其是打出最后两个字,她反复看了很多遍,已经快不认识了:“我去结婚。”
去结婚!是去结婚!
草,这种胸腔里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尽可能地让自己呼吸平稳,但她扔出去的炸弹立马开始生效,Alan光是一个“?”字符就发来了上百个,很快对话框被满屏的问号占据,幸好许清手疾眼快地调了静音,没至于在车厢里闹出笑话。
悻悻地瞄了眼符霜,许清打字:“帮我打个掩护。”
Alan那边立刻拍拍胸脯回复“没问题”,又八卦了几句:“真的假的?你这请假的理由太胡扯了!”
“新娘是那个画家吗?”
“别忘了请我参加婚礼,我帮你跟你经理打掩护!”
“我这什么运气,去年来开年会那个也是艳遇了,怎么这么好的事轮不到我头上?”
许清犹豫片刻,她本意不太想和Alan有过多的接触,故而不愿意深聊,表面维持着同事关系就很不错了,但纠结间Alan又发来了一堆消息:
“哎你昨天干嘛跑那么快?”
“是不是去追那个画家了?你知道她地址了?”
“可惜你昨天跑太快,没看到我是怎么钓到那个黑发小哥的!”
许清缓慢地打字,忽然间符霜的声音让她身体一僵,脊背仿佛上了发条一样挺直了坐好。
“你有公事要办?”符霜的声音清润透亮,像夏天晒透了阳光的海水,在银光闪闪的沙滩上温柔荡漾,咸咸甜甜的,尾音扬起的地方恰似一把晶莹的浪花。
许清收起手机,唇角压下的笑容再次扬起,她对那目不斜视背对着她的人说:“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推迟,但如果今天错过了你,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静了一会,符霜轻声说:“对不起。”
“我并不是想要你道歉,”许清润了下喉咙,缓缓说道,“符霜,我想要了解你,靠近你,我们之前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白天上班,晚上睡觉,剩下相处的日常少得可怜,少到我可以算得出我们一起吃了多少顿饭,甚至是每一餐都吃了什么,如果再算上逛公园的时间,那些有的没的闲聊,加起来恐怕写不满一页纸,那对我来说实在是……难以满足。”
符霜垂着眸听她说话,原本就没做好准备面对许清,这会更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去面对。
以前相处的时候,符霜才是话多的那一个,她思想跳脱,会高调地赞扬她所喜欢美食、音乐、艺术,也会义愤填膺地抨击世间一切不合理、不公平的事情,她富有主见,许清则是默默倾听、默默追随的那个。
但现在让符霜找个话题都是一件困难事。
许清逐渐习惯沉默寡言的符霜,同时她也逐渐地掌握了对话技巧,并从符霜这里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反馈。
比如,她问符霜:“你来德国多久了?”
符霜:“没多久。”
“有超过一星期吧?”
“没有。”
“接下来是继续待在这边,还是回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