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柳尘舒怎么控制缰绳,马儿都还是疯狂往前跑。
不远处一位穿着淡粉色圆领袍的男子,站卖字画的小摊前,认真欣赏着字画,没注意到马儿已经朝他横冲直撞过来了。
柳尘舒知道来不及了,便飞身下马,拽着那名穿圆领袍的男子往旁边躲,马儿把卖字画的小摊给冲毁了,接着一头扎进河水里,才消停下来。
柳尘舒长出一口气,回头看向手里拽着的男子:“让你受惊了。”
男子捋平被拽得皱巴巴的衣领,温润一笑:“无碍。”
柳尘舒多看了他两眼:“你的口音听着,不像是柳州人。”
那男子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弯腰帮摊主把散落的字画捡起来,柳尘舒见状走上前,拿出一块银锭赔给摊主,又对那名男子说:“可否赏脸,随我去府上喝杯茶,压压惊。”
男子手中拿着一把价值不菲的玉骨扇,作了个揖:“在下还要等人,有缘再约。”
柳尘舒觉得这人很是可疑,因为不管是穿着还是口音,都不像是本国人。
“这个脸,你不赏也得赏。”柳尘舒强行把这名男子给带回了府上。
幺叔看到皇后娘娘虏了个漂亮的男子回来,心道不好,圣上才走了一日,皇后娘娘便带其他男人回来了,这要是让圣上知道了,还不得抓狂。
幺叔把风兮抓来问:“那男子是何人?”
风兮也懵得很,他当时追上大人的时候,大人就已经拽着那名男子不撒手了,思索片刻后,他猜测说:“那人该不会就是柳大公子吧。”
风兮并没有见过那位柳大公子,他只是听说过,当年大人在柳州的时候,被柳家大公子给看上了,那位大公子用尽各种手段来讨好大人,但大人都不为所动,中了举人后,大人就离开了柳州,与那位大公子彻底没了来往。
风兮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幺叔。
幺叔心里为圣上捏了把汗:“那柳大公子生得可真不错,又对皇后娘娘用情至深,只怕皇后娘娘会把持不住。”
风兮摇头:“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正说着,屋内传来大人的声音:“风兮,上茶。”
风兮端着茶走进去,只见那男子从容不迫地坐在榻上,手中捏着一把玉骨扇,捏着玉骨扇的手比玉还好看,气质温润如玉,端方雅正,与传闻中的那个柳大公子大相近庭,眼前这人横看竖看都像是个正人君子,决计干不出强迫大人的事情来。
风兮想自己应该是猜错了人,正巧听到那男子自报家门道:“在下姓房,名青玄,字子珩,若是不嫌,唤在下子珩便可。”
柳尘舒在房青玄身上打量着:“君子如珩,是个好名字,与你很相配。”
房青玄继续说道:“在下是江元国人,随心上人周游列国,才来到此处,并无恶意,若有冒犯大人的地方,还请见谅。”
房青玄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有礼数,叫人无法对他恶言相向。
柳尘舒听到他是江元人,挑了下眉头,端起风兮刚倒的茶,把嘴唇覆在杯壁上,随口问道:“你心上人呢?怎把你一人丢在街上?”
房青玄露出少许忧色:“他去帮在下买甜糕了,叫在下原地等候,不曾想被大人给抓来了,他此刻怕是要急疯了。”
柳尘舒看出房青玄有些着急,便说:“她是何模样,我派人帮你找。”
房青玄描述道:“他高八尺有余……”
柳尘舒被茶水呛到了,猛然咳了几下,接着强壮淡定说:“她竟如此魁梧。”
瞧房青玄那身板,抱得动那么魁梧的女子吗?
房青玄笑着说:“他吃得多,长得快。”
这话让柳尘舒想起了容昇,便跟着笑了一下:“与我家那位一样,吃得多,长得快,身高也是八尺有余,黏人得紧,常压得人喘不来气。”
两人听完对方的描述后,都觉得对方口味清奇,最后相继闭上了嘴,不再聊这件事,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虽然不能理解,但必须要尊重。
随后柳尘舒也自报了家门,并将南离现在的处境,一并告诉了房青玄。
房青玄刚到南离,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听柳尘舒说了后才知道,这里刚不久前才发生了战争,导致国家分裂成了南北两个部分,北离被国贼和敌军侵占,而天子被迫来到南边建都,改国号为南离。
房青玄替正在遭受苦难的黎民百姓叹了口气:“国家分崩离析,受苦的永远都是底层百姓。”
小吉子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大人,街上有名男子,拿着重剑到处挟持人,官府的人前去捉拿,也被弄伤了。”
房青玄听后,赶紧站起身来:“在下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