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嘶哑、似乎声带被人破坏过，说话语调也有些怪，好像不习惯这种发音方式，但足以让人听懂。
明华摘下了墨镜，猩红色的眼睛无比清醒：“我要见你们老大。”
那“人”惊愕了一瞬，身体的应激使得双手的指甲快速生长，捅破了白色棉手套，尖锐的黑指甲露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丧尸。
“你是谁？为什么、见我们老大？”戴鸭舌帽的丧尸不由得语速快了不少，便显出不甚熟练的口音来，其中夹杂着不明显的“嘶嘶”声。
明华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双眼猩红一闪而过，厉喝道：“让你们老大来见我！”
鸭舌帽丧尸接触到他的目光，焦急的神情平复下来，变得呆滞无比。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扶门的手，转身向小区内走去，去找老大去了。
“何必为难我的手下？他连人话都说不顺畅。”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按住了即将回去的鸭舌帽丧尸，低声道，“回去吧，让兄弟们关好门，我召唤再出来。”
“是、是！”鸭舌帽丧尸呆呆回神，连忙回复，看了两人一眼，害怕地跑远了。
鸭舌帽丧尸走后，明华这才好好看向迎过来的另一只丧尸。
对方穿着黑色大衣、戴黑色口罩，头发微凌乱、遮住了眼睛、指甲修剪圆润，完全是正常颜色，看不出异常。
正是宁语非等人见过的丧尸王。
在宁语非面前，它从未说过话，但实际上，它的普通话已经如此熟练。
明华冷笑一声：“早就不是人类了，还装得这么像做什么？”
丧尸王淡淡看过去一眼，并未有丝毫恼怒或响应，而是等鸭舌帽丧尸离开，才道：“你有什么事找我？如果是想批评我的装束和言行，我没时间陪聊。”
明华安静了一会儿，这才道：“我来找你，是想加入你的队伍，变成丧尸进化后，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人类虚伪狡诈、阴险恶毒，早就该毁灭了，红月只是加速了这一进程，而我们，作为受红月眷顾的新物种，有必要助红月完成这一壮举，我的异能在人类时期已经是三阶，进化后已经是四阶的高阶异能者，有我加入你们，速度会更快。”
丧尸王安安静静听他说完，这才缓缓抬头看过去，赤红的眼珠中是即便冷淡也足以读出的不解：“你脑子坏掉了？”
明华愤怒道：“我脑子早就坏掉了！你也是！别转移话题，我的进化程度比你高，有我加入你们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该千恩万谢迎我进去，让我当老大！”
丧尸王又是一连串的沉默，他声音沙哑道：“你的进化程度确实很高，高得让我惊讶，但你的脑子确实也有点问题，我组织起所有的丧尸，从来不是为了清洗人类、崇拜红月，而是为了给丧尸一个生存的空间，我们的理念并不一样。”
“你竟然不崇拜红月？你是怎么进化的？怎么可能有丧尸不崇拜红月！它是多么璀璨、美丽、温柔、伸出的手掌白皙细腻、掌纹蜿蜒如宽阔的山脉……”
丧尸王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
许久后，它才笃定道：“你吸了他的血。”
“我吸不吸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让位了！丧尸王的位置该由进化程度更高的我来坐！这是规则！”明华激动地说。
“你吸了他的血，你就成了他的奴隶，你会背叛丧尸，这位置不能由你来坐。”丧尸王说。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就连红月都没资格这样宣称。我是明华，只不过是一个进化程度更高的明华，我抛弃过去，为的就是加速新世界的到来，你不同意也没关系，你迟早得听我的话！”明华说着，就要对进化程度比他低的丧尸王使用威慑。
丧尸王看了他一眼，赶在对方施展威慑之前，不紧不慢道：“好，我同意你来坐这个位置。不过我得先明确一件事情，如果宁语非让你解散所有丧尸，回到他的怀抱，你会怎么做？”
“我绝不会同意！”明话说着，随即缓缓皱起眉：“但他毕竟给了我那么多血，我也不能太忘恩负义，这不符合我做事的原则，我会和他解释我的想法、让他理解我的理念，如果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会同意的，这是解救这座星球唯一的办法，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他抓起来，让他看看我们丧尸内部多么和谐，比人类的尔虞我诈要纯粹得多，这才是一个能无限延续下去的种族该有的秩序，对了，还得让他看看我们苍白的脸色，他站在人类那边，让我们忍受饥饿与丧失理智的双重折磨，这是他作为世上唯一一个双系异能者的失职，他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