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就在半个时辰以前,一辆马车从海岸边驶走,却并没有回城,而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驶出了南城门。
等行渊赶到南城门时,城门已经关了。
守城的人叫不应,也不愿开城门,非得要上面的批文方才肯。
行渊让人去将上面的将军给扒了过来。
那将军原本在家脱了衣服正准备搂着妻子上床睡觉,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衣服也来不及穿,直接弄到了城门口,丢在行渊脚下。
将军摔得个狼狈,呲牙咧嘴正要开骂,可抬头看见是行渊时,也不知为何,冷不丁冻得直哆嗦。
行渊道:“打开城门。”
那将军方才一边骂下属一边命他们立刻开城门。
城门一开,马车便飞奔了出去。
在此之前,行渊的暗部已经陆陆续续先行翻越城墙而出,先行探路去了。
马车的车辙印在化了雪的泥泞路上十分明显,暗部通过观察车辙印的深浅和着力痕迹,便可知车上一共坐了几个人。
暗部飞快往前去,首领向行渊回道:“车上包括马夫有三人。宿七他们也不见了,应该是暗中跟随着姬姑娘的。”
行渊道:“沿途找找看有没有留下记号。”
如果宿七他们在追踪,沿途留下记号是必然。
此前,姬无瑕在船上用过晚饭以后,老头没留她,就让孙子用他的车载姬无瑕回去。
那孙子名字她不知道,他也十分谦逊温和,道:“姑娘叫我十六便好。”
姬无瑕问:“你是家中徘徊十六吗?”
他应道:“正是,孙子辈排行十六。”
孙子都排到这个数儿了,那得是个多大的家族。
路上说起他下面还有些弟弟妹妹,老爷子的曾孙子也有不少。
姬无瑕不由想,这等家族,在整个京都城里恐怕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想着,她不由又审视起他的衣着仪容、言谈举止,他越是这般有修养,姬无瑕心里便越是提了两分警惕。
随之,姬无瑕往马车外看了两眼,稀薄的夜色里,马车檐下挂着灯,她看见街道和两边屋舍,顿了顿,又细看两眼,神色瞬时就冷了下来,道:“这不是回城的路。”
他道:“应当不是白天老爷子带姑娘来时的那条路,这条路更近些。”
姬无瑕不大信,他又道:“姑娘真是好眼力,才来京不久,就已经把城里了解得这般熟了。”
姬无瑕道:“我要是了解得熟了,也不至于现在走的哪条路要去往何处都不知道。”
车夫驾车驾得不慢,马蹄声往前奔跑,车辙在青石板路上快速碾过。
他道:“姑娘莫急,前边就到了。”
真等到了前边,姬无瑕看见横在眼前的是一座高高的城楼。
而那城门正缓缓合上,合到一半的时候,马车冲地奔了出去。
姬无瑕十分沉着,问:“你不是说到了吗,到哪儿了?”
他道:“到城外了。”
姬无瑕眼神盯着他,此时此刻几乎有些肯定道:“你姓容?”
他亦转眼看来,目露赞许之色,道:“姑娘聪慧,鄙人不才,正是姓容。”
姬无瑕心里头敞亮开来,哪有什么志同道合,原来全都是蓄谋已久。
她道:“那个老头是你爷爷,他便是容家的家主了。”
容十六道:“爷爷平时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就连我一年都只能有几回请安的机会。他却愿意与你玩上两日,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姑娘。”
第1027章 他娘的事
姬无瑕道:“这两天那老头要是不耐着性子,我怎么能上了那贼船呢。”
容十六笑了笑道:“姑娘说笑了,那船不是贼船,而是正经的得朝廷许可的家用船。”
姬无瑕道:“你们想拿我威胁你们的大殿下吗?”
容十六道:“也并非是威胁,只是有时候需得用些特殊对策罢了。姑娘放心,你若乖些,我可保姑娘安全无虞。”
姬无瑕道:“你们想杀了他吗?”
容十六道:“只是想让他做些妥协。”
姬无瑕道:“你们想挟我在手,让他听你们的话?那你们想错了。”
容十六看着她道:“他为了救姑娘性命而去向皇后请药,为救姑娘请来蓬莱第一名医,将府邸保护得密不透风,姑娘便是乔装外出,他的人也随时随地护着,我想,姑娘于他而言应当是颇为重要的。”
既然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姬无瑕反而不急了,这孙子都和她在同一辆马车里,她怕甚?
姬无瑕问道:“那你对于你爷爷而言重要吗?”
容十六微微一顿,暂不言语。
姬无瑕道:“你爷爷子孙成群,你一年都见不上几面,重要个锤子。他叫你来干这事,惹怒了行渊,行渊干死你你爷爷也不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