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铃铛也伶俐,回头往屋里看去,当即改了口,“陆姑娘,相、相爷来了……”
这相爷亲自来,可没那么好糊弄,他要是硬要进房间,谁能拦得住。
片刻,陆杳走来门边,见苏槐站在树下。
他一身深衣色常服,树梢枝叶葱茏,夜风拂来,树影婆娑,掩映在他身上,深深浅浅,却遮不住他眉眼温和,美得魅妖。
旁人不敢多瞧,陆杳却能直直与他对视。
陆杳道:“铃铛,去歇着吧。”
铃铛有些怕苏槐,如获大赦,赶紧就溜了。
苏槐道:“今日我找大夫来,你都不让他进门?”
陆杳道:“我谢谢相爷好意啊,太医都没用,其他大夫又怎么能行。”
苏槐道:“来看看会少块肉吗?”
陆杳道:“我不想让人进我房间怎的了?”
苏槐一步步拾级走来,站在她门外与她咫尺相对,然后抬脚就进她房间。
他可不像剑铮那样碰她不得,身躯直接无耻地就朝她压了上来。
陆杳不得不后退两步。
苏槐道:“你人我都能进,你房间我怎么不能进。”
陆杳:“……”
陆杳气得笑一声,道:“是,谁能跟相爷比无耻。”
进来就进来了,反正这狗又把不动脉。
他走进内室看了看床上的阿汝,又伸指探了探她的气息,气息虽弱,但人还在。
苏槐道:“太医被你拒之门外,大夫也不让看,你是想怎么着,打算让她自己好吗?”
陆杳道:“谁说不能自己好,万一能呢。”
房里有药味,苏槐往窗边那桌案上一扫,就见各种药材和盛药材的器皿,他盯着那些药,道:“你在给她治?”
陆杳声色平平:“我哪会,不过是请了个江湖郎中,郎中吩咐的怎么做罢了。”
苏槐走到桌案边,一一审视那些药,道:“请了个江湖郎中?哪里请的?”
陆杳道:“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总要请大夫,所以碰巧在街上遇见了一个。”
苏槐回眸盯着她的眼睛,道:“这么碰巧吗?”
陆杳道:“是这么碰巧。阿汝伤得这么重,索性死马当活马医。”
苏槐转头又看见有一只箱子,他两步走过去,手指捻着锁扣就打开看。
陆杳不由伸手揉了揉额头,那箱子她忘了收起来了。这时候阻不阻止他都没有意义,反正他要看的就一定得看到才行。
苏槐一开箱子就见里面是各种尺寸不一的薄刃,他伸手取了一把拿在手上观察。
陆杳道:“这是我平日里的收藏。”
苏槐看着她道:“你喜欢收藏刀具?”
陆杳一脸诚挚道:“我喜欢收藏刀具。”
苏槐道:“你别骗我。你要是骗我,”
陆杳知道这狗男人喜欢听她赌咒发毒誓,便接话道:“天打雷劈行吧。”
她又劝道:“这刀片很锋利,相爷放下吧,小心伤了手。”
苏槐道:“那也不是伤我的手。”
陆杳心想也是,这人渣要伤也是伤别人的手,什么时候伤过他自己。
第265章 我就这么睡
陆杳见苏槐拿着刀刃赏玩,不晓得心里又在盘算个什么东西,真有些怕他突然发疯对自己甩刀子怎么办,遂上前两步,试着从他手上取走那利器,结果失败了,便道:“相爷,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睡吧,这几日我看相爷也忙得不可开交,想必是很累。”
苏槐道:“我今晚就在这睡。”
陆杳默了默,道:“我这里没睡处。你也看见了,阿汝在我床上睡。”
苏槐手里还拿着刀子,看着她道:“你这没睡处吗?”
陆杳看了看那锋利的刀刃,磨了磨牙,最后只好把自己躺的坐榻分一半给他。
这两天陆杳紧着阿汝的情况,本身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实在没心情应付他。可这狗男人一向凭着他心情来,她越没心情他心情就越好得很。
等陆杳洗漱完回来,发现苏槐躺了外侧,将里侧空给了她。
她只好黑着脸爬到里侧去躺下,侧着身朝里,背对着他。
阿汝还在房里,狗男人心眼又多,她怎能放松警惕。
这坐榻本就不宽敞,现在还有人来跟她挤,就显得更窄了。
她面朝墙壁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难免有些乏力感。
陆杳一时心气难平,讥讽道:“放着自己家里软和的床不睡,跑来这里跟人挤坐榻,是没带脑子出门怎的。”
苏槐道:“睡了几遭我的床,就晓得我床上软了?”
他一提,陆杳想不回忆起在他床上的光景都难,给他气得胸闷气短,道:“再不济前边那一间间客房也比这舒服,还有姑娘暖床。”
苏槐道:“你不能暖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