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顷面上发烫。将衣服取下,又拿了成套的内衣内裤,要用的护肤品,全部一股脑塞进袋子里。
耳边又听见门口一道哂笑,“何碧顷,只是让你拿衣服,你怎么把房间搬空了?”
他总结:“想搬来和我一起住?”
何碧顷回头瞪他:“哪里有搬空?我洗完澡,要护肤的。”
她气鼓鼓在床沿坐下:“那我不去了。”
江猷琛从门口走来:“确定不去?那我们一起在这等你朋友和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
何碧顷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东西’是顾庭山。他已经长手长脚在沙发坐下,气场压迫十足,一副势在必行的狠戾模样。
再联想到他刚才说的打人,何碧顷忙不迭从床沿起来,试图拉起江猷琛,但他要是不想起,她这点力气根本没作用:“你起来呀,我们现在回去。”
她语气里已经有些渴求:“江猷琛。”
江猷琛睨她,思虑到一些场面不适合女孩子看到,便没跟她闹。
路过玄关,不咸不淡地问:“你要留着这手串做永生花,裱起来?”
何碧顷瞥一眼手串:“这是锦和送的,总不能扔垃圾桶吧?到时候让芸芸收拾好,我有一个专门放同事礼物的柜子。”
对林锦和掐姓喊名让江猷琛听了眉心微皱。从认识到现在,她一直连名带姓喊他。
但当事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没瞧出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什么事情都闷心底,没长嘴就算,还没眼力见。
何碧顷及时补充:“他给允涵和婉晴都送了,不是只送了我。”
还是有点眼力见,知道解释。
走到楼梯分叉口,江猷琛停下脚步:“你先回去,我去楼下厨房拿东西。”
何碧顷现在听不得‘东西’两个字,总怕他是去收拾人。拉住他:“不要,我害怕,你必须在房间。”
江猷琛挑眉:“不吃晚餐了?”
说到晚餐,何碧顷是有点饿,晚餐还是要吃的。
“何碧顷,我说话算数,答应了你今天不会收拾他那就不会,他又不是活不到明天。”
小心思被捅破,何碧顷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知道了。那你快去快回。”
何碧顷在浴室待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出来时百叶窗被关上了,雨滴砸落屋顶的声音变得细微。江猷琛坐在沙发,说着粤语不知跟谁打电话。许是听见动静,朝她看来。
他旁边的茶几桌面,透明玻璃盘里是已经剥好皮,白肉晶莹饱满的应季荔枝,其中一粒插着小叉子,另外一盏盘里是小粒粉色杨梅,跟市面卖的大粒黑红品种不一样。
小碟子装着4块白色裹着椰蓉的牛奶砖,一个装有奶黄色固体的玻璃瓶,以及热气腾腾的砂锅粥,里面满满的鲜虾。
精致好看。
何碧顷拿起搁在沙发扶手的手机拍了两张相片。再拿起小叉子,吃了颗荔枝。
甜甜的,很多汁,连续吃了三颗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没吐核。有些惊讶地朝男人看去,他深幽的眸一直在盯着她。
眼神拉锯,朝她轻抬下巴,示意她去吹头发。
她假装不懂他意思,继续吃杨梅,酸酸甜甜,酸味更浓,她表情有点失控,却又忍不住吃第二颗。
江猷琛起身一边撂了电话线,从床头柜抽屉里拿了用布袋装好的吹风筒过来。
“你以前头发都是张芸吹的?”
何碧顷摇头:“一般等它自然干或者自己吹,但现在不是有你吗?”
“我不在,你就像昨天把自己弄感冒?”江猷琛伸脚勾了一张在墙边的椅子:“坐下。”
“那是因为下午不小心淋雨了。”何碧顷坐下,打开装有奶黄色固体的玻璃盖,不知是什么羹,面上皱巴巴,有点像水蒸蛋,但有股浓郁奶香。
“这是什么?”
“双皮奶。”
“是你从市里带过来的吗?”
江猷琛嗯一声,撞见木屋外的那一幕,他怒火中烧,被妒忌,吃醋冲昏,差点就要把这些砸地上,是仅有的残存理智令他拖着棉絮般步伐回来。
吹风筒刚插上电源,随着轻微的‘啪’声,房间陷入黑暗。
何碧顷起初被吓得肩膀一缩,很快又恢复情绪。冻过后的双皮奶口感像果冻,十分顺滑微微甜,摸黑又吃了一勺。
伸手不见五指,江猷琛看不见她的反应,打开手机灯光,她还在淡定吃双皮奶。
他觉得好笑,刚刚说怕雷雨,如今雷雨加停电也没见她有丝毫害怕,敢情是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