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顷眼角余光能扫到那对男女越走越近,冷风卷着女人淡淡香水味扑在她脸蛋, 刮得皮肤疼。他们从她面前经过时,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当视线范围内终于没有他们的身影后她才想起来要呼吸。
一颗心好像沉落谷底。
直至江猷琛喊她, 她才回过神, 见他剥开冰糖葫芦的外衣,将尖尖蹭到她嘴边, 她咬了一小口,裹了糖渍的外壳粘腻酥脆,酸酸甜甜的滋味从口腔滑入喉咙直达胃部。
她垂着睫毛吃得小心翼翼,江猷琛轻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用指腹抹去她唇角边的糖渍:“顷顷,我也想吃。”
似商量更像通知,因为他没等何碧顷回答,低头贴上她的唇。
何碧顷恍惚回神,睫毛扑簌着。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鹿卧山脚下的夜市,他们一起分享章鱼小丸子,四目相视时眼里只有对方。
在无人的黑暗角落,他也是这样趁她不注意低头吻了她。
夜市的热闹仿佛在为她的爱情歌颂,连吵闹的声音她也觉得是她幸福的见证,可惜后面他们还是分开了。
如今他又重新站在她面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跟她接吻。
他们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热烈地,不顾一切地相爱。
要离开时,何碧顷的鞋带散开了,江猷琛俯身蹲下帮她重新系上。
回到房间。何碧顷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一边认真地看剧本一边细细嚼冰糖葫芦。
她不敢吃太多,吃了三颗就放下,后知后觉江猷琛没在客厅。
她住的是江猷琛安排的套房。
会议室,客厅,厨房,房间一应俱全。
屋内太安静,她有些害怕,放下剧本,趿拉毛拖先去会议室,里面只有一台未合上的电脑,和一摞文件,其他房间也不见他身影。
何碧顷飞奔去沙发拿起手机,拨打江猷琛的电话,冰冷的机器声回答正在通话中。
偌大的客厅,阒静无声,窗外天色昏暗。
何碧顷窝在沙发角落,莫名有一种被抛弃的难过。
她十三岁那年,妈妈就是在一个阴气沉沉的下午悄无声息地离开,无论是衣服,还是贵重物品什么都没带走。
仿佛只是去楼下散个步。
从那以后她只见过妈妈两次,一次是在羊城咖啡馆,一次是刚才酒店门口。
她们很默契地装作互不相识。
乍然响起的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听见江猷琛声音的那一刻,她视线瞬间模糊,没应话挂了电话。
江猷琛急匆匆从外面回来,何碧顷抱着膝盖在沙发缩成小小一团,他的心像被人捏住,坐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
“怎么不说话,嗯?生我的气?”
强硬地抬起她的脸,她脸庞挂满泪水,咬一口他的虎口,还是不肯跟他说话。
他皱眉抱着她哄。
本来没人理她,她或许还能自己消化,但他这样温柔地哄着,她瞬间热泪盈眶,投进他怀抱,小声啜泣。
“你去哪里了?”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悄无声息离开,我们才复合没几天,你就不在乎我了。”
江猷琛抽了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心被糊成一团:“没有不在乎你。没打招呼确实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这样。”
虽然她突如其来的黏人对他来说很受用,但他也深知她不是那么矫情娇气的性格,便问:“真的是因为这个哭得那么凶?”
何碧顷沉默片刻,说她饿了要去附近餐厅的开机宴。
现在是到了吃晚餐的时候。她如今拍的戏,剧中人物在那个动则吃不饱的年代很清瘦,为了贴合人物她要控制体重,克制饮食。
去了可能也不会吃,但是作为主演,不参加也说不过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宴会很热闹,导演先在台上讲话,然后又拉副导演,演员上去,现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有同剧组演员来何碧顷跟前敬酒。
她都是以饮料代酒。
剧组很多人都没想到女主这个角色会花落何碧顷手里,对于她的印象一开始是各种黑料,后面是和男演员的绯闻,最近有一部正在播出的电视倒是凭着丰满的女二人设和不出差错的演技收获很多粉丝,但是比起其他人气爆火的女明星,何碧顷这只能算是靠花边新闻稍微小火。
这张令人惊艳的浓颜脸去演一个清瘦农村妇女,怎么看都没什么信服力。
反差太大,网上很多人都不看好。
还猜测她是不是背后有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