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梦里的程度吗?
‘顾庭山,救救我。’
他妈的顾庭山远在天涯海角,怎么救?
他一个大活人整天在她面前,她却闹着分手。
她昨晚在车里说的话一字一句又蹦出来他脑海——
我只是在鹿卧山无聊,想找个男人玩玩;没打算跟你谈很久,等综艺结束,恋爱也要结束。
黑暗中,江猷琛彻底瘫下。
对于她之前所说是顾庭山单方面死缠烂打这事产生怀疑。
梦里都喊着的名字,又怎么会是讨厌。
当时拦着不让他去打顾庭山,表面再三强调是怕朋友难受,其实是心疼男人?
一想到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嫉妒快要吞没、燃烧、侵蚀他的理智。
再回想一下这两天的挽留,简直就是一个地狱级笑话。可笑又可悲。
翌日,何碧顷睁开朦胧睡眼,敞开的百叶窗边,一道熟悉的背影挤入视线,随着她视野越发清晰,他的轮廓也逐渐明朗。他撑着窗,微微弓起的背看上去黯然神伤。
何碧顷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从未见过江猷琛那么落魄无助的背影,像是丢失了什么心爱之物。她迷迷糊糊又闭上眼。
直到一阵裹着淡淡乌木香和酒精味的风侵袭入鼻,她蓦然睁眼——这是江猷琛的气息。
窗边站着的确实是他。
她坐起身,狐疑地开口:“江猷琛?”
听见声音,江猷琛转身,漆黑的眸似夜晚沉睡的深海,看似平静,却蓄势待发。
何碧顷心脏猛烈一跳,不知他在窗边站了多久。她本来想问你怎么又进来了。
话到嘴边又变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薄唇轻启,缓缓问:“还是执意要分么?”
嗓音是乏力的嘶哑。
他最想问的是,顾庭山也是你执意要分的理由吗?
但他问不出口,不想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一大早醒来,就听见他这样问。宿醉后的痛感钻进脑子里,她蜷了蜷手指,语气轻飘飘:“你每天都要问一遍同样答案的话吗?”
江猷琛深深呼吸,看着这张素净白嫩的脸,想从她眼睛里找到半分留恋和不舍或者即将分手的悲伤。
但没有,她那双漂亮的眸平静极了,微微蹙的眉心似乎在说不耐烦。
他沉默片刻,收回视线:“行。”
冷冽无声地朝房门走去,握在门把上的手微顿几秒:“桌上有解酒药。”
随后拉开门迈出,“砰”房间关上。
第67章 灼烧
百叶窗外天光清明, 清晨山林的风带着湿湿的露气从敞开的口灌入屋内,何碧顷褐色双眸怔然片刻,直到细腻的肌肤起了小颗粒, 感觉到冷意又重新钻进被窝。
她睁着眼思索片刻。
短暂地忘记了她要做什么事情, 努力将思绪集中, 想起来她要睡个回笼觉。
她记得梦里做了个有关顾庭山的噩梦,现在依旧不寒而栗, 有点后怕。估计是因为跟方应缇视频时看见他了,再加上酒精作祟……
三年前那个晚上,顾庭山就是一身酒气, 怎么也推不开。
从那以后她很反感酒味, 也不沾酒。
昨晚是破例, 太多事情挤在一块本就心烦意乱,那群人来送生日祝福, 总不好佛了面。香槟还在刺激着大脑神经, 脑袋晕沉沉,疼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又爬起来把茶几上的解酒药喝了。
躺回床面部识别手机打开微信,发现昨晚原本要打给张芸的语音电话, 拨给了江猷琛。她捏着手机陷入沉思。
如果他昨晚就过来了, 意味着他在百叶窗边站了一夜。
就为了一句‘还是执意要分手么?’
胸口闷闷的,胃部情绪器官也瞬间反胃, 像是有一只手在用力掐着她的喉咙, 不让她呼吸。
她蜷缩着,浑身冒冷汗。
昨晚节目组的人吃喝玩乐尽兴到半夜, 李政卓怕他们宿醉后工作没精力便放了半天假。
何碧顷在这种应该愉悦放松的时刻却感冒发烧了。
已经过了饭点, 张芸怕她饿着拉她下楼吃东西,在餐厅遇见江猷琛和李政卓, 俩人正在吃早餐。
李政卓先看见从转角出来的两个小姑娘,便招呼:“早啊。”见何碧顷无精打采的模样,以为她没睡够:“怎么不多睡会?”
用餐区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工作人员吃东西,大家都安安静静,对于这边的动静也只是抬头看一眼便继续吃自己的。众人对他们谈恋爱的事情早就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