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
刚才在现场连清创都没有完成,更不用说止血包扎,闻声沈洛言往下看,鲜红的液体顺着肌理蜿蜒,她们踩着节目组准备的拖鞋,眼看血痕就要滑过踝骨滴到车内。
场面恐怖,可她膝盖骨前的神经早在反复折磨后灵敏度降低,血顺着流,于她来说就像是一掬水在流,几乎感受不到,正因如此她能这么淡定。
沈洛言:“没事,不疼。”
苏灿灿背后冒出一股寒气,狭小车厢内血腥弥散着,她回忆起之前被黑粉袭击那天,沈洛言的房间里充斥着类似锈臭,警察/局里,包装死婴的透明保鲜袋盛着半袋相仿的红。
“唔咳。”生理性地反胃。
“不舒服?”
苏灿灿摇头又点头。
她捂着嘴抽了几张纸递给沈洛言,沈洛言接过擦去血迹要往伤口上盖。
苏灿灿放下手:“别,纸巾有细菌,你先敞着。”
前排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两道小风,空气对流,浊气冲散车厢清新舒爽。
刘一敏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人的互动,降下车窗后,丢了包糖果给后排苏灿灿。
“灿灿自上次起就比较反感刺激的气味,加上本身鼻子有些状况,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待太长时间。”她代为解释,“不是针对你,别生气。”
苏灿灿取出两颗自己剥了一个塞进嘴巴,糖果的融化的香甜流淌在舌尖齿缝,另一个顺手放进沈洛言平摊的手心。
“你生气了?”说着她头勾过去凑到沈洛言前与她面对面读取她的情绪。
一如往常没有表情的脸,冷白的肤色透着寒气:“没有。”
得到沈洛言的回答苏灿灿拉着安全带趴到副驾驶,下巴垫在真皮座椅上:“听见没,她没有,我们现在是朋友,她不会轻易生我气的。”
苏灿灿反问:“对吧?”
“嗯。”
沈洛言手指回拢,包裹糖果的铝箔纸划过肌肤,像小刺在挠,她想把糖果放进口袋,几次失败的尝试后她想起这身泳衣没有口袋。
没有口袋也行,她可以一直这样拿着。
“糖你不吃吗?”
“什么?”
苏灿灿指她包裹糖果的手:“糖你不吃吗?是我在国外参加装周时认识的外国模特推荐的,果味浓郁,清甜不腻,可好吃了。”
“对了,这个糖还有个有趣的点,一包内有二十颗味道不一,但糖果的包装相同,只有尝了才能分辨出味道,像开盲盒,这是最后一包了,你不尝尝吗?”
娱乐圈她们年轻的这一辈没人敢按沈洛言的头安利,何况是谁人不知她不喜的甜口,敢这么做苏灿灿是第一人。
放在先前两人死对头的身份,沈洛言有一定的可能性拒绝,前排刘一敏也好奇,她听过沈洛言的喜恶,活动晚宴见过主办方收集的注意表。
现在,如苏灿灿所说她们是朋友,沈洛言会吃吗?
刘一敏偏头装作不经意看后视镜,看清画面后下巴惊得掉了下来。
刺啦刺啦,伴随着锡箔纸摩擦的声音,画面中沈洛言拨开了糖果,她甚至没有一秒迟疑把淡粉色糖果塞进口腔,仿佛不爱吃甜食的人从来不是她。
苏灿灿在意且需要积极的反馈,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盯着沈洛言,就差把她看出花。
她古灵精怪地挑动双边眉毛。
沈洛言迟疑几秒:“桃子味的。”
“也不错,桃子味是我吃到过的味道里仅此荔枝味第二......不对。”苏灿灿砸吧砸吧嘴巴里的糖果,“我吃的是桃子味啊,你这颗不可能是桃子味。”
几乎没有重复的可能,谁“味觉失调”品错了味?
沈洛言用舌头把圆滚滚的糖果推到一侧脸颊,唾液润湿融化散发在口腔里的除了甜她分辨不出其他。
“我......”
苏灿灿若有所思:“啧,城市套路深,乱打广告装得真,还以为真的没有重复,看来单纯是商家为了刺激消费者的购物欲,营销出的噱头,糖好吃,下次不买了。”
沈洛言圆钝的指甲陷在肉里:“可能是我没尝对。”
“那更不买了。”苏灿灿一本正经,“水果味型的糖果最基本的应该是做出来让食客品尝出它的本味,连最基本的标准都达不到,算什么合格的水果糖。”
刘一敏收回视线,孩子好像长大了。
*
博雅医院是距离海岸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刘一敏提前电话联系过,她们的保姆车停稳时医院负责接应的工作人员已在地下车库等候。
泳衣不方便见人,刘一敏从后备箱翻出苏灿灿备用的两套干净风衣,两人穿好后被保护着乘坐专梯上楼。
苏灿灿发现自打沈洛言套上自己的外套整个人变得异常紧绷,路上没说,电梯里没问,直到拍片子前两人在更衣室换病号服,她先一步出来和刘一敏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