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笑得灿烂。
双喜临门,哪有再苦着脸的理。
“先去片场吧。”她摸摸简亦繁的头,替她系上安全带又关了车门,回身到驾驶座上。
江慕书扶着方向盘,手指轻点几下,侧头看着颊侧绯红的简亦繁盯了一阵。
“做什么......”
简亦繁忙着散热,见车子许久没有动静,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倾身过来在她唇上细品一番。
“例行公事。”江慕书尝够了便挪开身子端坐回座位上,舔舔唇回味道。
“......呸,趁人之危。”简亦繁啐道。
“我这最多叫以权谋私。”江慕书摸摸她红润的脸,把车上的冷气稍微调低了一些,“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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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准备!《惊梦》第一场一镜一次,开始!”
场记一声打板,《惊梦》的拍摄便正式开始了。
江慕书不是第一次经历片场,除了最开始几次不熟悉情况被顾言晓带着,之后对于这种场景也就变成了机械化的处理,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可这次就和以往俨然不同了,那个主角是简亦繁,是她喜欢的人。
她以前看别人拍戏的时候就幻想过,她的小简在镜头里屏幕中那么优秀,那在现场的也一定也表现得很好。
江慕书一直想亲眼看一看。
第一场戏拍摄的是简亦繁饰演的左溪从睡梦中醒来的场景。
聂平找简亦繁讨论过这一幕应该怎么拍摄。
二十六岁年纪的左溪因为不知名的变故回到了十八岁,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充满了迷茫和无措,因为这种怪事只能自己独自消化。这八年的时间差让左溪一时不能适应,即便拥有着二十六岁的灵魂,但这几年的记忆她也遗忘了不少。
并且不止是重生这么一点,在她回来的这几天时间里,耳边一直有一个女声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她听不清她的语言,可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让她头皮发麻。
这种心情,简亦繁需要尽可能地用眼神来表达出来。
聂平拉着简亦繁讲戏讲了很久,江慕书就在不远处看着,虽然听不到她们讨论的声音,但她的位置能看到简亦繁认真的侧脸。
江慕书正好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屏幕里的简亦繁闭着眼,一身皮卡丘的睡衣,长睫平静,似乎真的是睡着了,呼吸平稳。
好几台摄影机同时开机,顶上的那一台推近,屏幕中的人脸蛋精致,淡淡的妆容与睡时的她毫不违和。
江慕书看得愣了,只觉得像画中人。
忽地,那人长睫轻抖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镜头略略拉远,给了半身的景。
左溪因光线的刺眼而皱了眉,几秒过后缓和过来,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在思考此时此刻的自己身处何方。顶上的灯是哆啦A梦的图案,抬手起来,睡衣是黄色的皮卡丘,手指光润,没有任何美甲造型。
我在哪里?
左溪起身,被面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被睡衣包裹住的成熟身体。
她满脸迷茫,环视着此时身处的位置,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摄影机拉远,给全景。
这是......我高中时候的家吗?
左溪难以置信,在回神过来以后,她跟着回忆冲到房间挂着日历的角落,年份是......2013年,八年前。
她揪着日历的边角,身躯摇摇欲坠,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明明她应该和谈景住在她们俩在省城购置的住房里恩恩爱爱,怎么一觉醒来忽然回到了八年前。
“啪——”
她伫立片刻,狠狠地给扇了自己一巴掌,粉嫩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身躯摇摇晃晃,可痛感存在,是真实的世界吗?
下一刻,她的脑袋也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左溪呜咽一声,人再也站立不住,双手抱着头蹲下,嘴里发出努力忍耐后却都止不住的呻|吟声。
“呜呜——”
“不会.......你......快......”
“......——”
在疼痛的同时,左溪听见了声音,但是她听不清。
好像有人在哭,像是哭声,又像是抽泣声。
是一个女人,在说些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现在这个屋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吗?
耳中的声音让左溪再也难以忍耐对于这一切变化的故作坚强,心理防线垮塌,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细密的汗水化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落,不多一会儿便让她全身大汗淋漓。
她双唇颤抖,喃喃道:“是谁?你是谁?你在说什么!闭嘴!快闭嘴!”
她情绪越来越激动,从低声自语到抱着头失措地喊叫。
几分钟后,声音不见了,脑袋的剧痛也随之消失,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状。可所有的一切又显示着,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