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跑着,养画就开始反思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
要不然王槐花为什么对她穷追不舍?
可是仔细想想,在原先的世界,也有不少父母和子女开这样的玩笑话,可是王槐花不知道为什么,的确是气得仿佛要打死她。
养画百分百确定,自己要是被追上,绝对会掉下一层皮。
于是她趁拐弯,穿过好几条小巷,然后越跑越远,最后从地边上跳进了一片玉米地里。
这下终于把不知疲惫的王槐花甩掉了。
养画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玉米地,累得大口呼吸。
也不知道王槐花这么大年纪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力气,简直是把她追成了一头耕地的牛。
气喘吁吁。
山沟村玉米也是主要的粮食作物,一年两季,现在种的是夏玉米,要到十月份才成熟,绿油油的长片叶子上面有很多细小的毛,往玉米地里钻一钻,回家后的胳膊就会火辣辣得疼。
当然,都是小问题,在乡下人看来,微不足道。
养画漫无边际地坐在土地上想事情,拔了屁股旁边一根不知名野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玩儿。
突然,她听到了人声。
养画手上动顿了顿,她把草扔掉,警惕地听着动静。
王槐花真追来了?
声音近了,有两个人,进了玉米地,就在养画不远处,因为她看到那边的玉米杆在晃动。
倒是她,因为蹲在地上,而且靠近地边,有一大堆野草挡着,对方没有看见她。
那边混乱了片刻,紧接着就传来一个男声:“快点,不让在家里,这里可行了吧!”
是刘富贵。
养画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因为目前为止,她对刘富贵的感官最差,对方是凶手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一个鳏夫,居然还真的有女人和他搞到一块去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谁。
养画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但她为了任务,硬是没有挪动步子。
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很快,那边两人就开始了一场户外的活春宫。
养画忍着恶心偷偷藏在草丛里,静静等着女人开口说话。
只不过那女人也是厉害,刘富贵边打桩边跟杀猪一样,和他一起偷情的女人除了呜呜低叫了几声,居然没有开过口。
于是养画便绿着脸等到了结束。
好在两人很快就完了。
那片玉米地又是一阵晃动,皮带和钥匙串碰撞轻轻脆脆,两人开始穿衣服。
“我一会儿要去地里,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刘富贵开口。
“嗯。”神秘女人终于说话了,不过说的太短,养画没有辨认出来是谁。
刘富贵又说:“等几天我再去找你。”
这次女人好长时间没反应,养画听见刘富贵问:“你是担心被发现?”
因为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只能听声音,紧接着还是刘富贵说话:“知道的人已经死了,你还担心什么,让孙大看见更好,我直接弄死他!”
养画一惊,女人是孙大媳妇林黎?
还有知道的人已经死了,死的人指谁?二癞子还是孙山?亦或两人都是?
女人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说话,养画心里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爬,好奇地她恨不得立刻跑过去看一看。
刘富贵又放了几句狠话,两人往玉米地外面走。
养画赶紧把身子又往草丛里塞了塞。
好在两人只注意玉米地外面的情况了,反而对玉米地里面的情况没怎么注意。
养画偷偷将头露出地垄,看见一个熟悉的瘦弱背影,往北去了。
……
……
村长领着大部队到达边家时,边巧正从屋里搬出来一个面缸。
除了这个面缸,家里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陶缸用来盛水,只不过太大了,她没有办法搬到山上,只能尽量多拿点儿小物件东西。
村长进了院子四处看了看,问:“还有多少东西没拿?”
“最后一件了。”边巧道。
她对村长没有冷嘲热讽,当然也没有当回事,说了一句话后就继续忙活自己的。
“出来,锁门。”
院子是边家的,村长当然想独吞了,但是现在边巧还在,而且这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就算心里有想法也得压下去。
收回看三间房屋的贪婪眼光,村长对着跟他进来的三人说:“走,出去吧。”
边巧当然注意到了,嘴角勾起冷笑。
她搬着面缸走出大门,外面围了两层人,见她目光冷冷望过去,吓得声音都低下去了。
其实边巧是在人群里找人。
片刻后,她失望地收回视线,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