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本是魔域圣女,与魔域少主隐瞒身份双双卧底蓬莱,数十年无人发现不说,还让他们成了蓬莱的年轻新秀,受其余弟子追捧。无情老祖光是想起这些就怒不可遏,狠不得回到过去下死手打死姜彤。
叶潇然被师尊追问,也不反驳,明显是一副默认的姿态。
无情老祖被徒弟这不成器的模样气得心梗,“你为了她,毁了道心还不够,现在连命都要搭进去吗?!”
无情老祖这话一出,在场作背景板的老祖们齐齐轰动了,他们脸上虽然还保持着高冷的姿态,私底下却相互传音八卦起来。
在叶潇然说话前,无情老祖又道,“潇然,你的心魔已经强大到凝聚出了实体,若继续放任,你极有可能会被心魔反噬,彻底堕落成魔。为师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蓬莱弟子不得与魔修有染,这是祖训!”
不等叶潇然回应,那脾气火爆的化身自己就蹦了出来,一袭红衣的妖艳美人凭空出现,顶着与叶潇然相差无几的面容,沉声回复道,“吾的确是心魔,但本尊的化身之源亦是吾,师尊这样说,可是要彻底灭杀吾?”
“你说,你是潇然的化身之源?!”闻言,无情老祖眸中终是有了波澜,不敢置信地望着叶潇然。
“回师尊,确是如此,她是心魔,却也是我的化身本源。”
一言激起千层浪,在场某些上千岁都未能拥有独立化身的老祖眼睛都红了,几番来回看着叶潇然和她的化身,又是嫉妒又是惋惜。
嫉妒,是因为叶潇然已经越过了化神的三个境界,拥有了独立化身,修至合体期也用不了多久了;至于惋惜,那自然是因为她的化身之源为心魔,有反噬危险不说,还不好控制。
无情老祖对此头疼得不行,不等她消化好这个消息,叶潇然又施施然扔下另一枚炸.弹,“先前渡化神雷劫时,我确是道心已毁,却也因祸得福领悟了另一种道。现在我所修之道,已不再是师尊的无情剑道,而是修真界失传已久的情道,名为——太上忘情。”
她话音落下后,所有的老祖皆陷入了沉默,很显然,他们都知道,这太上忘情意味着什么。
修真的最终目的,是成仙,而成仙所需要的,是灭欲灭情,但能做到完全无欲无情的人太少,所以天道放宽了规则,定下了了一个底线,没达到那个底线的人自然就成不了仙。
可有一种道非常特殊,别人都是灭欲灭情,唯独它,是靠情得道飞升,所以世人称它为情道。
太上忘情,便是情之一道中最难得的一种,它有四个阶段,分别为情起、情深、寄情、忘情。
情起情深与忘情,都是可以顾名思义的,就是那寄情阶段有些人搞不懂,情道本就失传已久,许多年轻修士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此道。
但无情老祖恰好熟悉此道,她知道,所谓寄情,便是将修道者之情全部寄托到一人身上,从此,天下苍生,唯独她所寄情之人可以令她喜、令她悲,她将只对一人至情至性,直至最后忘情,得道成仙。
叶潇然修了太上忘情之道,显然,她目前的情况已经越过了情起与情深,直接到了寄情阶段。
“你是何时修了此道,为何不与我说!”无情老祖真正动了怒,冷声质问叶潇然。
“徒儿此言是为了给师尊一个交待,”叶潇然说着,突然抚了衣摆,走到无情老祖跟前,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师尊痛恨魔族,徒儿知道,但我心之所向,情之所至,只她一人尔,求师尊成全!”说完便俯身,给无情老祖磕了一个头,久久不起。
化身紧随其后,和叶潇然并排跪着,也向无情老祖磕了头。
凌潇仙子清冷之姿,在修真界如雷贯耳,她这一跪,真真是让一群看戏的老祖们膛目结舌,好奇心重的人甚至传音给了宗门的小辈们,追问他们凌潇仙子的心上人是谁,却无一人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就那样好?!区区一个不足百岁的小辈,也值得你如此?”
叶潇然依然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姿态恭敬,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徒儿以往无所求,清冷了一生,但求师尊,让我任性这么一次。”
无情老祖看着眼前跪拜在地的叶潇然,不知不觉出了神,眼前仿若被迷雾笼罩,回到了当初,初遇这个女孩的日子。
那个时候,眼前的女孩也是这般,毅然决然地跪在自己身前,恳求自己收她为徒。
曾经的自己心软了,应下了她的恳求,而今,无情剑道修至大成的自己,又会如何呢?
良久,无情老祖抬眸。
“不悔?”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不悔。”这是叶潇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