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濉眸色几经变幻,终于锤头,指尖在地上画圈圈,那模样又卑微又可怜,像极了曾今的秦影。
“姐姐。”
云濉声音低哑,以为自己惹恼了秦潇道:“师姐光风霁月,我怎敢觊觎。只不过……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就见过了。”
秦影眸色闪烁。
师尊说的很久之前,应当是秦潇救下她之前:“不记得了。”
云濉声音更低:“凌霄宗来云城选拔弟子,碰到我被弟弟欺辱,便给了我一颗灵石,让我换点吃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颗中品灵石来,但那灵石上毫无灵气。
莫不是当初给了颗假的慰藉她?
“我没舍得。”云濉接着道:“后来,被欺负的怕了,又无人重视,我便偷偷用姐姐的灵石修炼。”
她抬眸,狭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惹人垂怜:“如果没有这枚灵石,我根本坚持不到姐姐再次救下我的那天。我……”
她声音更加低迷:“不过是为了报答潇湘仙子救命之恩。”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极其疏离,像是被秦潇突如其来的责问给伤到了心。
半晌,云濉都没有等来‘秦潇’扶起她,缓缓低头,起身离开。
背影萧瑟,像是被秋风垂落的叶子一样,飘摇无波。
门关上的刹那,秦影也是跌坐在凳子上。
手碰到云濉遗落的画卷。
卷面半开,女子清丽无双,翩然若仙。
明明很是明媚,可那眼角一滴垂泪痣却又显得格外让人怜爱。
她伸手,拨开画卷,却在看到下半面卷轴时候,红了脸。
雪白的肌肤透过轻纱,惹人想入非非。
她唰的合上画轴,自嘲一笑。
救命之恩,何其可笑!
秦潇救了师尊,师尊救了自己。
师尊爱慕秦潇不敢认,自己爱慕师尊藏于心。
这世间清欢各不相同,卑微的心却又何其相似。
她嫉妒秦潇得到师尊的爱,却也是恨不起来。
没有潇湘仙子,就没有如今的师尊。
没有如今的师尊,又哪来现在的她。
“如果……”
秦影摸着合上的卷轴,低声呢喃:“如果,我真的可以是秦潇,多好?”
云濉很久未归,秦影出去询问店家,知晓她在隔壁睡,也就放心了。
她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来练功。
她捏诀,体内灵气下意识运转,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功法。
不过片刻她便明白过来,这是秦潇的功法。
她神魂内视,体内小婴儿盘膝打坐,与她一般捏诀。
功法流转,她闭上眼。
蓦地,似是神游天外似得,方圆数里,草木,鸟语,花香皆能感知到。
甚至有风袭来时,她亦有所觉。
风吹进茅舍,吹过隔壁——
秦影倏然睁眼。
云濉不在!
她再次闭眼,这一次像是刻意寻找一般。
终于,在很三里开外的山腰茅草屋内寻到了云濉的气息。
她正拿着一柄剑,抵在一位修士心口,眸色阴霾。
“师尊!”
秦影下意识唤道。
云濉抬眸望向虚空,眼神迟疑一瞬,毫不犹豫的刺出剑。
“阿濉!”
秦影一个瞬移,到了茅草屋,拂袖将云濉吹出门外:“你这是作甚?”
云濉跌落在院内,满眼失落。
秦影回头,那桌案上,全是她的画像,有的竟是赤果果的,与他人双修之景色。
她眸色一寒,挥手后,那些画卷自燃。
她垂眸,瞧清了那弟子的脸,似是在哪里见过。
“弟子破风,见过潇湘仙子!”
听这恭敬语气,当是凌霄宗弟子。
破风破风……
被凌霄宗逐出去的破风门创门之人?
思及此,秦影顺应过去之事,一脸请了能道:“你诋我清誉,虽不至死,但活罪难逃。我会将此事传回宗门,凌霄宗中,再无弟子破风!”
她捏诀传令给宗门时,破风一改刚才恭敬的态度:“潇湘仙子真要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及同门之谊?”
若说秦影,自然会顾忌,甚至会做缩头乌龟。
可如今,她不是秦影,而是‘秦潇’。
若是秦潇,天之骄女,自信大方,实力超绝,虽然心中有大爱,却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她似是已经被‘秦潇’所影响,垂眸间,声音清寒。
“悔人清誉,不配为凌霄宗弟子!我饶你一命,已是最大的宽恕。”
“呵!”
破风笑了:“你做出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给谁看?谁不知你经常带那天资一般的云濉去玉灵泉修炼,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有谁知道?
我不过是满足大家的眼欲,可你满足的,却是某些人的觊觎……”
啪——